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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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心怀愤意,手指慢慢收拢,几乎要捏破酒盏。

     再看桓祎盘坐席间,一手酒盏一手炙羊腿,旁若无人大吃大嚼,神情间更是厌恶。

    仗着几分酒意斥道:“如此痴子,怎配坐于席间!” 先时被桓容留意的陌生郎君,正同谢玄把酒论兵。

    耳闻怒斥声,不由得挑眉。

     “幼度,说话之人出自庾氏?” “是。

    ”谢玄懒得看庾攸之一眼,对凝眸的秦璟道,“他口中的痴子乃是南郡公四子。

    ” “早年间,家祖曾与庾氏都亭侯结交。

    ”秦璟收回目光,长指摩挲酒盏,凝脂之色几乎要压过青玉,“没料到,庾氏儿孙如此不济。

    ” 谢玄没说话。

     顺着秦璟贬低庾氏实非所愿,驳斥对方又不切实际,干脆举杯饮酒。

     和南渡的门阀士族不同,秦氏始终留于北地。

    虽在东晋名声不显,其祖却可追溯到西周幽王时期。

     准确来说,“秦”是后改,按照古时姓、氏分开,他的氏是赵,姓是嬴。

    同扫除六合的秦朝皇室有血缘关系。

     经秦乱汉兴,又经两汉衰落,三国鼎立,晋室衰微,五胡乱华,秦氏家族始终屹立北方,如今更自建坞堡,收拢流离的百姓,抵挡胡人进犯。

     传言秦氏坞堡的战斗力可比鼎盛时期的乞活军。

    秦氏家主不比当年发下“杀胡令”的冉闵,却也不差多少。

     无论氐人还是鲜卑人,对这支汉族势力均不敢小觑。

    数次遣人招拢,许下诸多好处利益,可惜秦氏始终不为所动,就像一根钉子牢牢的扎在北地。

     比起前秦,前燕更加闹心。

     秦氏坞堡建在并州和荆州交界,大部分位于西河郡。

    提防氐人的同时,还要堤防这股比胡人更加凶狠的汉人势力。

    假设出兵讨伐,又怕被氐人钻了空子。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着实让慕容氏好一阵头疼。

     现如今,前燕太宰慕容恪沉珂不愈,命不久矣。

    前燕内部动荡,宗室和朝臣争权夺利,苻坚率领的氐人军队虎视眈眈,北方的局势可谓一触即发。

     作为秦氏最出色的子弟,秦璟选择这个时候秘密南下,内中因由着实值得推敲。

     “我到建康数日,细观朝廷风气,未必好过慕容鲜卑。

    ” 主弱臣强,这是君主统治的大忌。

     可惜东晋建立之初,便定下皇室士族共天下的局面。

    王导去世,谢安顶上。

    谢安之后,肯定不乏后继之人。

    何况这中间还有个权臣桓温。

     秦璟看了多日,不由得暗中叹息。

     晋室如此,祖父和父亲期待的王师北伐,统一中原,怕是难以实现。

     “南郡公是不世出的英雄。

    ” 不提桓温在东晋朝廷中扮演的角色,仅是他两度主持北伐,先后战胜鲜卑人和氐人,在北方的汉人心目中,地位就相当不低。

     “成行之前,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