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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力尽地躺在床上,累得眼皮打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没忍住,颔首瞟了两眼。

     孟醇光溜溜地跑出来捡衣服穿,大鸟跟着火急火燎地晃来----晃去,水珠子砸了一路。

    眼看时间所剩无几,这人边套裤子边走到窗前,竟伸手抓住窗户顶就敢把半个身子送出去,吓得杜敬弛心底一凉。

     他大概是探到楼下凸起的瓦檐,能够借力转过身,就像两小时前他刚从窗户爬进来那样,抬眼对上杜敬弛的目光,挑了挑眉。

     随后他仿佛被窗口吞下一般,消失在框起的夜色当中。

    几秒过去,传来军靴落在沙地上的噗哒声,杜敬弛摸到床沿探头去望时,孟醇已经大步流星走远了,宽阔的臂膀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另一幢矮房之后。

     明明浑身又酸又疼,杜敬弛却盯着天花板,怎么也找不回刚才的睡意。

     第二天被东升的太阳晒醒,杜敬弛皱着眉头挡住刺眼的光照,耐不住鸣鸟在窗边叽叽喳喳,见他翻身下床,颠着屁股飞走了。

     杜敬弛打开卫生间的灯,看着镜子里凌乱的头发,伸手抓了两下,刘海长长搭在鬓边,有些烦人。

    他撩起头发,在脑后抓起一个小揪,侧头左右看了两眼,心想等会找大虹或者李响青借根皮筋,扎起来好了。

     他洗漱完,拄拐下楼,路过几间房,大门敞开着,每张铁架床都收拾得整整齐齐,跟孟醇在底曼的破木棚子一点也不一样。

     杜敬弛走到楼下类似公共区域的地方,空荡荡的小堂子里正坐着个年轻士兵,金发碧眼的,一见他就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挂在身上的设备挨个叮铃哐啷地响。

     “你为什么洗澡不关门?” 杜敬弛愣在原地,这货怎么知道他洗澡没关门? 只听士兵脸红脖子粗地继续道,“水从屋顶渗下来,把我东西全打湿了!”为了风干装备,他半天才跑去集合,说明原委还是免不了一顿骂,现在只能穿着湿衣服,坐在这里写检讨。

     杜敬弛一想昨晚被孟醇溅到木地板上的水花,心下明了:“哦..那个是...” 不等他讲完,士兵又指责说:“你还特别吵,总是走来走去,敲来敲去的。

    ” “我哪知道隔音那么差!”杜敬弛连忙打断他,看见桌子上还一片空白的纸,径直上前抓过来,拧着眉毛读完仅有的句子,大手一挥,啪地扔开拐杖,在桌前坐下,“这样,我帮你把检讨写了,这事儿就算一笔勾销,行了吧?” 士兵原本还哼鼻子瞪眼的,一听有人愿意帮自己解决问题,表情突然柔和起来,犹豫道:“...真的吗?” 杜敬弛从鼻腔里哼了一口气,摁着纸缘,动笔飞快。

    见他犹如写字机器,脸不红心不跳写下密密麻麻的小字,士兵幽幽坐回杜敬弛身旁的位置上,慢慢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