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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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中考志愿填报。

    他叛逆的“儿子”填了河西中学,被老师屡次劝说也不改。

     虽然河西近几年教学水平是和附中差不多,但都上初中部了,直升高中部不好吗?非要大费周章,跨半个城市跑那么远上高中图什么? 心心念念河西快半年,报道当天拉着张死脸回来。

    真不懂女生们怎么还说他高冷、酷帅。

    到了河西也不见开心,愈发阴郁,又发神经病要转回附中,河西那边不肯放人。

    于是摆烂,隔三差五逃个课往老区去,被方父灰头灰脸拎回家,险些要家法处置,就为吃那一口饭团值当吗? 最终,双方父母委托下,重担压到了他这位义父身上。

     陈全浩犹清晰记得那个下午。

    方泊临颓靡的模样,是干涸的湖、枯败的树都远达不到的沉寂。

    那架势好像双眼一闭就可以送入棺材、打包火化场见。

     房间里没开灯,遮光性极好的窗帘几乎漏不出一点光。

    气压低沉,空调开太低,进去宛若冰窖。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方泊临持续要死不活快三个月了,称得上冰冻二百七十尺。

     伟大的陈全浩罔顾身体,只顾兄弟,勇敢地踏入房间。

     “兄弟?到底哪个女生渣你了?”他窜上床,毫不留情地扯过大半被子盖上,缓解寒冷之意,问道。

    十几岁的年轻人脑袋里除了学习问题便是感情问题,面子看得比天高但心比玻璃脆弱。

    一次考不好、一次分手,眼泪拌饭吃三天。

    方泊临不存在成绩问题,只有感情问题了。

     方泊临烦躁地用力踹一脚,发现陈全浩跟狗皮膏药一样黏得死死的,揭不掉。

    遂套件短袖下床,开盏床头灯,坐着不说话。

     “不是女生,是男生啊?” 自认21世纪开明好青年的陈全浩象征性胡乱补充个选项,没想到一语道破。

     良久,郁闷的轻声传来:“你怎么知道?” “我靠!!!” 本来在刷朋友圈评论“美哉【玫瑰】【玫瑰】【玫瑰】”、“棒棒哒”、“666666”的他捕捉到瓜迹,火速抱着被子,爬到床边。

     嘴巴跟豌豆射手似的蹦跶一连串问题:“谁啊?天哪!你怎么要搞同性恋?不对啊哥们,你上哪接触男人的?年方二几?长得帅吗?哪个学校的?家里有钱吗?” 末了,思考出什么,插上最后一把刀:“嗯…你是单相思吗?都倒贴到人家学校里去还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