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灯
叫做习枫,叁十来岁,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两栋楼,唯一的毛病是脚有点跛。

     孩子生下来,虽然不是他的种,但他还是悉心照顾着,给起了个名儿,叫做“习慕深”,也就是后面的蒋词。

     蒋词只叫过这个男人“爸爸”。

     起先,他们一家叁口人,过得还挺不错。

     可后来,习枫脑子长了个肿瘤,性情大变,沾了黄赌毒便罢了,酗酒、家暴更是家常便饭。

     说起这个“爸”,蒋词几乎快记不起他的容貌了。

     他能想起来的,不是四分五裂、鲜血淋漓的玻璃酒瓶;就是棍棒,衣架和装满沸水的电热水壶。

     还有的,就是在他身影的笼罩下,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蒋莉,蜷缩在墙角,发出震天响的凄厉惨叫,身下流了一地的黄色液体,不知是啤酒还是尿。

     蒋词被蒋莉保护着,没受什么伤害。

     但那会儿他最怕待在家里,逃避现实似的,总爱在外溜达,像个流浪孤儿。

     其实在外溜达也没什么好的,他是早产儿,生得细瘦弱小,时常被其他孩子欺负。

     他只喜欢找个偏僻的地方待着。

     这一点,倒是跟父母离异、乖巧孤僻的阮圆圆不谋而合了。

     其实,他跟阮圆圆也就相处了叁天左右,在一起的时间拢共不超过十个小时。

     但是,他就是记住了这么一个人 第一天,他买了个五毛钱的五彩绳橡皮糖,和她一人一头对着吃; 第二天,阮圆圆从她姥姥那儿拿来一个鸡蛋,说是两人一起孵小鸡,结果他一屁股把蛋给坐爆了,她哭了一个下午; 第叁天,他路过一个小摊,买了只垂耳兔给她,这才把她哄好了。

     那天,他们经过一家卖零食的小店时,店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叁级片。

     一个裸体男人正将一个裸体女人压在墙面上,一手摸着女人的腰,一手握着女人的乳,不断顶胯。

     女人扭着腰迎合,叫得一声比一声浪。

     蒋词和阮圆圆这俩小朋友不懂事,看了好一会儿。

     阮圆圆突然问他:“他们在做什么?” 蒋词:“不知道,但是他们看起来挺开心的。

    ” “开心吗?”她偏着小脑袋又看了会儿,拉着他的手,说,“咱们也去玩。

    ” 于是,在阮圆圆的盛情邀请下,蒋词和她玩了一场“游戏” 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挑了个空荡无人的地儿,脱了衣服,学着电视上的那对男女,身子贴着身子,相互顶弄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