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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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进堂上,里面的牌位几十具,最前面的一排是新制的,上面一个挨一个,刻着父亲和兄长们的名字。

     我盯着那上面熟悉的姓名,毫无先兆的,眼泪倏而模糊了全部。

     那些至亲的人,视我如明珠的人,他们一直活在我的心里。

     几年来,我刻意地遗忘那些让我疼痛得喘不过气的日子,好像他们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好像他们还会回来。

     可当他们真真切切地被刻在牌位上,我的心像被刀子活生生剜去一块,我明白,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口气从心底深深抽起,我大哭起来。

     天灾人祸,昔日热闹的城邑成了荒野,风从天边扫过,只有几只乌鸦落在树上。

     府兵们忙忙碌碌,有人收拾着祭祀后的祭品,有人打扫门庭,领队的军曹大声叫人到附近的废墟里去看有没有柴火和灶台。

     我坐在一段残垣上,望着远处的坠坠夕阳,心中已经说不上凄凉或悲伤。

     我想起了给父兄送行时的情景。

     那时的我,仍然高傲,即便大厦倾颓也不肯服输。

    那天很冷,我披麻戴孝,一边哭一边大声地唱那首扶灵时才会唱的歌,走到最后的时候,父亲突然笑了起来。

     “阿嫤!”他朝我大声喊,“别哭!活下去!” …… “夫人……”耳畔传来阿元哽咽的声音,回头,她擦着眼睛,问我,“今夜在此留宿么?” “嗯。

    ”我答道。

    不在这里留宿还能怎么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人烟。

     阿元点点头,转身走了开去。

     我深吸口气,擦擦眼睛。

    哭过以后,心中的郁气排解不少,不过有一件事我始终疑惑。

     傅氏仅我一人,这祖宅却是新修的。

     是谁? 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