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天下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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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锦心尖利地惨叫一声,脸色青白,晕了过去。

     她的双只脚,都穿着黑青色的翘头鞋,脚尖对脚尖,平平地在地上摆放着,诡异得叫人胆寒。

     * 虽是半夜,柳镇还是叫人抬着锦心,直接去了相府。

     巡夜的官兵见是他,也不敢盘问。

     此时相府中,锦鱼早睡熟了。

     江凌才刚刚上床不久,人还警醒着。

     听到外面丫头轻声来叫,说柳镇上门,还抬着一副滴血的春凳,他不由心头狂跳,知道必是出事了。

     这些年来,江凌屡经大事,早就心静如水,寻常之事,难掀半点波澜。

     可这一瞬间,他却颤抖着起不来床,伸手去摸锦鱼的手,紧紧握住,感受到一片温热,他才稍微平静些许。

     多亏锦鱼向来以善待人,想着有好酒好菜,便多请了几个人来。

    若不是福缘深厚,恰好请了香罗,香罗又是个聪慧警醒的,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江凌想到这里,浑身又开始发软。

     他只得又伸手去碰触锦鱼的脸,锦鱼许是觉得痒痒,挪了挪脸,哼哼了两声,又接着睡去。

     外头今日是满儿值夜,这时又问了一声:“爷,可要打发了他们回去?” 这一句声音却是有些大。

     锦鱼翻了个身,醒了,她迷迷糊糊见江凌坐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问:“难道宫里又出什么大事了?” 江凌嘴角松开,哄孩子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将夹被给她拉到颈下,柔声道:“你接着睡吧。

    我瞧瞧去。

    ” 江凌深吸几口气,勉强翻身爬起,自己穿了外衫,掩了门,走了出去。

     * 柳镇还是头一回来相府。

     虽是半夜,各处值夜的奴仆们倒都各司其职。

     听说有人上门,早把一路的灯点得亮堂。

     待客的花厅也点了十来枝大烛,照得如白昼般。

     花梨花几上,鲜红釉盘里放着的点心散发着软绵绵的香气,茶水亦是滚烫。

     可见这里的主妇管家十分称职。

     虽然江凌已经为相,锦鱼又家财万贯,但是这花厅布置得并不奢华。

     一水花梨木的家俱,堂下方桌,墙边翘头案,都没有雕刻繁复的花纹。

     粉墙上挂着一幅丈阔的画,看上去新裱不久,图上圆圆一轮月色,双色牡丹,一玉版白一花后魏紫,左上角写着几句诗,字迹秀丽:“神京春近残,争玩紫牡丹。

    玉盘承冷露,起就月中看。

    ”又盖着一枚红色小印“锦帏初卷”。

     柳镇并不坐,走到画前,呆呆凝视。

     牡丹花、洛阳庄,仿佛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那日也是春残。

     他见猎心喜,抢了江凌一盆白牡丹……彼时的他,多么的天真单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也许从那一刻起,他们四个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他误会了会种牡丹的人,是景阳侯府的四姑娘。

     而锦鱼……则亲眼见他仗势欺人,怕是还未谋面,便已觉得他面目可憎。

     目光最后落在“锦帏初卷”中的那个“锦”字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知道这是锦鱼的号。

     她过得极好。

     三子之母,福国夫人,还有闲情逸致画这样的画儿。

     只可惜,她的画只赠人,不售卖。

     他看得入了神,猛地听得身旁一人道:“不知柳帅以为这画如何?” 柳镇转过眼来,见江凌一身蓝色道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江凌喜欢穿蓝,一生没变。

    而他早已经不是喜欢着红的少年。

     柳镇垂下眼眸:“柳某不懂画。

    ” 江凌嘴角轻扬,也不再问,摆了摆手,请他坐下,请他喝茶。

     柳镇手捏着那素净的青绿油滴天目茶碗,道:“柳某夤夜到此,多有搅扰。

    ” 江凌拱手:“承情。

    想必是事情有了结果。

    ” 柳镇点头,击掌三下,门外四个壮汉抬进一副春凳来。

     就见那春凳上有一瘦削的身影,苍绿色的衣衫凌乱,两只脚横平放着,显是已断。

     柳镇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江凌。

     江凌接过,打开一看,并不意外,只是放在一边,道:“这事明日也办得。

    ” 柳镇却摇头:“当年我一步错步步错。

    这些年,我总是想……如果当初我如何如何……便会如何。

    可今日,我终是明白了一件事。

    以其一直想着以前,不如多想想当下。

    我……早就该与她和离了” “要和离,也该把我送回到景阳侯府!去见我爹!你把我送到江家来……不过是还想借机见那贱人一面!世上,哪有你这样不要脸之人!”锦心声音嘶哑,气息不稳,仍是倔强偏执。

     柳镇没有理会她,只是继续把话对江凌说完,道:“便是再多拖一刻,也是不能承受之久。

    ” 江凌点点头,却站起了身,走到锦心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锦心脸色青白,额角上粘着汗湿的头发,双眼赤红,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乎她若是能纵身而起,就会一口咬死江凌。

     江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是慢慢弯下了腰,“在我家,你还敢骂锦鱼?!”说话间,伸手抓起了锦心的右脚,轻轻一拧。

     锦心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又痛得晕死了过去。

     江凌拍拍手,坐回来,掏了手帕擦了擦手,道:“好吧。

    还有呢?” 柳镇道:“那羊羔酒确实有毒。

    ” 江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