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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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都因他二十六岁那年,鸩杀了一个细作女官,拜她给他下毒所赐。

     那之后,他杀人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被杀者滚地求饶有之,痛哭流涕有之,都叫人提不起兴趣。

    混沌之时,倒是频频梦见那一日。

     夏日燥热,昏闷的蝉鸣中跪伏的绿影,单薄得仿佛一吹就能散去,却无声扑上来,化作刺进心口的暗剑,很静,又带着透心凉意。

     闭上眼,就能回忆起那让人头皮发麻的感受。

     距群青的死,不过十个月而已。

     逃狱的人没捉回,新朝堆积成山的政事尚未处理,他却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陆华亭倒不怕死,连他的死,也在自己的掌控中,便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中途退场。

     这种时不我待、全盘失控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吐出最后一口血时,他只攥紧床沿下令,将群青的棺椁从地下挖出来,他要葬进去,外面拿铜钉钉死,叫人唱诵做法。

    他要让此女和他一起封死在棺椁内,以免下了阴曹地府找不到人报仇。

     怎能想到,会有回到三年前这般神奇的际遇。

     圣临元年的阳光,从窗外抚摸着陆华亭的侧脸。

    若非那花已被他的手指捏得簌簌颤抖,他的神情,看上去简直像在惜花一般。

     多年苦心孤诣,一夜溃散,要把这毫无指望的人生重演一遍,陆华亭原本打不起精神。

    直到方才撞见羃篱下那双眼,就像被泼了一脸水,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不介意再杀她一遍。

     只是方才试探过,那相思引并非小郎中给她的,毒的来源,看来只有群青一人知道。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像一团缠得紧密的线,若一刀斩断,就再也找不到源头了。

     陆华亭手一松,花朵掉落。

    芳歇见他脸色苍白,补充道:“郎君中毒经年日久,得有十年以上,恐难治愈,若是头痛,我知道可以在身上佩戴西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