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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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她却心生怜惜。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旧人。

     先帝驾崩,许安平登基称帝。

    可登基之后,他并未册封令仪为皇后,仅是个贵妃。

    偌大的后宫中,除了她,再无旁人。

    吃穿虽依旧华贵,礼数不曾稍减,然而寂静冷清,宛若一座空壳的金丝笼。

     许安平的心全系在欢然身上,日日陪伴左右。

    令仪已然习惯,却难免心生怅然这深宫之中,空荡得像冬日的荒原,冷意浸透四肢百骸。

     太后去世后,令仪彻底失了依靠。

    父亲被斥,兄长流放,只剩相思偶尔入宫探望。

    令仪渐渐病倒,咳疾日益加重,夜深人静时,咳嗽声在殿中回荡,似冷风穿骨,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许安平偶尔听闻,也曾来过一次。

     “要不,让许安宗回京,你们见一面?”许安平忽然说。

     令仪摇头:“不必了。

    ” 许安平沉默片刻,冷声道:“太医怎么说?” “不过是风寒,修养些时日便好。

    ”令仪轻声答道,话虽如此,捂着帕子的手却微微颤抖,“无大碍,皇帝前朝忙,没必要在臣妾这里绊住脚。

    ” 许安平看她一眼,站起身说:“那你好好将养吧。

    ” 燕州惨败,朝野震动。

    许安平不复往日嚣张跋扈,反而隐忍收敛。

    然风暴正于沉寂中酝酿,直至那天,大殿之上,许安宗领人假扮戏子潜入宫中。

    刀光血影间,许安平倒在血泊中。

     令仪听闻,胸中剧痛,猛地咳出一口血,脸色惨白。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脑中浮现少年时的许安宗,那时他温文儒雅,笑意浅浅,景和宫外问她是否紫藤华。

    可如今,物是人非血腥弑君,新帝登基,许安宗已不复当年那位翩翩少年。

     许安宗为稳固权势,并未赶尽杀绝,而是将令仪圈禁于旧宫,名为保护,实则软禁。

    他自知皇位来路不正,需以“仁义”示人,故而不曾对前朝后妃赶尽杀绝,反而示意礼遇。

     令仪凝望宫墙外,垂下眼帘,她也有过一点点私心的期待,见到他,或许他会对自己说,他也念着自己,只要有一丝丝的怀念,她便满足。

     可最后等到的只是圈禁她的圣旨。

    比之许安平在位的时候,愈发生不如死。

     好在,还有相思。

     令仪躺在榻上,目光空茫而涣散,依稀可见窗棂间洒落的微光。

    相思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脸色苍白,眼底的青影仿佛刻了年岁她也瘦了,也憔悴了,甚至在令仪眼中,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