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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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起得不算顶早,谯知微自然也有充足的时间拾掇好她自己,再来服侍他。

     可她衣冠如此潦草,却有时间涂脂抹粉,每一处看似不经意的细节都在凸显女儿媚态。

    谢玉很难不怀疑她是刻意为之。

     他心生厌恶,吩咐谯知微道:“去把案桌最上层的字帖拿过来。

    ” “是。

    ”谯知微细声细气地应道,转身朝案桌走去。

    往常她服侍完他洗漱后,谢玉便叫她回了,今日谢玉却有点反常。

    他往日是绝对不允许她触碰书架或是案桌的。

     谢玉是她的衣食父母,谯知微恨不能当回他肚子里的蛔虫。

    她着实没搞懂谢玉的意思,心中忐忑,故而步伐也有些僵硬。

     谢玉坐于檀椅,手里把玩着一只斗彩茶杯。

    从背后看去,她走路的姿态也是稍显做作的。

    碎步轻盈,腰肢纤细,谢玉皱眉移开了目光,刻意忽略了她一扭一扭的臀部。

     谯知微将那张褚皮纸捧在手心,正要递交与谢玉时,却听见他说:“你把开头那段念出来。

    ” 谯知微这才仔细瞧着手里的皮纸。

    纸张交结匀紧,纤维致细,一看就是贵纸。

    墨迹浓而不滞,满纸生香,一闻就是好墨。

     所幸这字帖的内容倒不晦涩,谯知微依言读道:“人必其自爱也,而后人爱诸;人必其自敬也,而后人敬诸。

    ” 她的声音韵致醇柔,不适合读些庄重的文字,倒适合唱曲儿。

    谢玉本想借这句话敲打她一下,望她自尊自爱,恪守本分。

    可谯知微用她的嗓音念出来时,谢玉又听得烦躁。

     谢玉抿唇不语,当谯知微疑惑地看向他时,他才道:“你对此句有何见解?” 谢玉这一问,着实是在为难她。

     谯知微草包一个,顶多理解个字面意思,对爱啊敬啊能有什么见解?在她看来,修身养性毫无意义,吃香喝辣才是第一要务。

     谯知微头都大了,谢玉怎么还要考核她的文化水平,如今做丫鬟也要有门槛了吗。

    她装作沉思之状,眼睛却要把这张字帖盯出个洞来。

     空气静默了良久。

    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糊弄过去。

     只见皮纸上的字迹运笔遒劲,切玉通神。

    哪怕谯知微是个门外汉,也能看出写字之人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