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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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孝家的笑道:“我倒想踏踏实实坐下来同嫂子喝几盅,奈何那有这个福分?还有三四件犄角杂旮的差使没了呢。

    吃酒闲话的日子横竖还长着,以后再吃也是一样。

    ”说罢告辞起身。

    彩霞娘那里肯放,死拉着叫好歹吃了茶再去,又命小丫头子出门叫车,自己打点了三斤腊肉、一只腌鸡、一坛子酱瓜、两坛子酒、一屉薄饼,又将各色配菜都捡了些用碟子盛着,用碗扣着,都叫装在车上,送往林家去。

    林之孝家的只略辞了一辞,便坦然受了,遂坐在车上,扬长而去。

    彩霞娘手巴着门,眼看着走远了,方回屋来急急梳头换衣服,又拎了两刀腊肉一盒熟食,果然往他亲家处来。

     却说宝玉素来最恨贺吊应酬,却向慕傅秋芳才名,知他夙根颖异,绰约自好,如今少年夭折,能不叹息?遂亲去唁礼不算,回房后犹自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袭人伏侍着换了衣裳,劝道:“你出去这一日,老太太惦记得紧,下半晌打发了三四次人来问你回来不曾。

    又怕路上有闪失,又怕那些地方气味不好,冲撞了你。

    既然平安回来,好歹先去老太太、太太处打个转儿,好叫人放心;再或者去各位姑娘房中走走,谈讲谈讲散散心,只管闷在这里作什么?等下闷出病来,可不是找不自在么?” 宝玉听他说得有理,少不得出来,叫两个小丫头跟着,往贾母房中去请安。

    袭人便将素服收起,又叫预备洗澡水等他回来,又命人寻了块陈年普洱茶饼来,亲自用金刀敲下一小块,在乳钵里碾碎了,用一把朱砂梅花小壶浓浓的沏了来备着出色。

    秋纹笑道:“姐姐也太着慌了些,又不是头一回出门,又不曾挤着碰着,何以这样兴师动众的。

    何况二爷素来并不喜欢喝普洱,又巴巴儿的请他出来。

    ”袭人道:“你那里知道,他日间去的地方什么人不来往?或是吸了谁的病气,或是招了什么邪祟,表面上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隔个一天半夜发作起来,才是饥荒呢。

    因此早早的叫他散心解闷,再洗个痛快澡,喝一大碗猛猛的茶,把那口浊气去净了才好。

    ”麝月道:“既如此,宝玉常说一把壶只喝一种茶最好,不然串了气味,壶便废了,用来冲茶,把好茶也糟蹋了。

    那把梅花壶是旧年喝铁观音用过的,倒是放起那个,另那一把新的用罢。

    ” 秋纹只得放下梅花小壶,另取了一把缎泥紫砂瓜春壶去烫洗,嘟哝道:“姐姐们倒是细心,偏咱二爷不肯体贴姐姐,但凡自己肯小心一两分,就不该没事找事的扑了那停尸倒气的地方去。

    害得咱们白落了老太太一顿责骂,特特的打发琥珀来传话,说再去这样的地方,就该拦着。

    ”碧痕道:“谁说不是呢!那个什么傅秋芳,不过是听说个名儿罢了,说是佳人,究竟眉长目短也没见过,他倒爸爸的伤心叹气,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