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酥梨子

关灯
我可以替你杀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地位、性别、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 楚迟思说:“我不需要你为我杀人。

    ” 63号看了她一眼,那浅色瞳仁好像在说:“那你千辛万苦把我救回来干什么?” 楚迟思想了想,抛出一个令63号始料未及的问题:“你会做饭吗?” 63号:“……?” 迟疑片刻,她说:“会。

    ” 执行任务时,很多时候她们需要伪装身份,风情万种的舞者,侃侃而谈的精英,贤惠温顺的佣人,需得一人千面,融入周遭群体,博得目标人物的信任。

     63号确实是一枚棋子,一枚足够好用,足够强大,却又受制于人的棋子,63号原本以为楚迟思也是这样想的。

     谁曾想,她好像只想找个厨子。

    。

     多亏了那个急救包,63号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她动作利索地拔出碎片,并且用针线缝合了伤口。

     满屋子都是蔓出的血腥气息。

     浓,厚重,喘不过气。

     楚迟思蹑手蹑脚地出外帮她装水,小水盆倒了一盆又一盆,混着猩红消失在下水道口。

     她一直在看着自己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63号将纱布绑好,然后就偏开了头,刻意躲开对方的视线。

     63号早就做好睡地板的准备了,她又不挑剔,有个地方就行,却硬是被楚迟思拽起身子,塞到软绵绵的床铺上。

     对方振振有词,说着一大堆刚从论文里看到的伤口护理知识,然后把63号挤了挤,在她的身侧躺下来。

     63号蜷缩着身子,伤口仍隐隐泛着疼,渗着血,可床铺干净整洁,她轻轻的呼吸声落在耳畔,像细小的绒毛,绵绵地被自己枕着。

     无数次惨痛教训与经验告诉63号,你不可以睡着,你应该时刻保持警惕。

     可她确实很困倦,很疲惫,于是便慢慢地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天已经亮了。

     楚迟思很贴心地端了一个小盘子过来,问她:“你要吃早餐吗?” 盘子里是两片瘦巴巴的面包,里面夹着一片生菜和一片火腿,没有丝毫卖相可言。

     63号拿起三明治,塞口里慢慢嚼着,面包是冷的,肉也是冷的,让她皱了皱眉:“你平时就吃这个?” 楚迟思点头:“嗯。

    ” 她自己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冷冰冰三明治,一边小口咬着,一边与63号说了下目前的情况。

     两人目前位于科考队在雪山角落的基地里,楚迟思是领队,或者说主负责人,另外有一名副队,与几名跟着导师的学生们。

     而关于她房间里为什么忽然出现了一名高挑冷漠的金发女子,她对此的解释是: “你就说自己是附近的居民,”楚迟思给她出谋划策,“对山路十分熟悉,是我聘请过来帮忙的。

    ” 不知道是科研队伍本就单纯,还是大家看破不说破心照不宣,众人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向导”接受能力良好,并没有追问太多。

     63号养了几天伤,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Alpha体质让楚迟思羡慕得不得了,甚至还拿了个电脑来记录。

     该说不说,分化这件事,还是带有一定随机性的。

     楚博士当年信誓旦旦说她能分化成Alpha,结果还不是没躲过那个不可捉摸的概率。

     不过自从战争结束后,得益于唐弈棋上将对于信息素控制训练的推崇,不同性别的影响已经被压到最低,除了极个别特殊的职业外,所有性别之间都是平等的。

     就比如,某位分化等级极高,实力逼近上将的Alpha,正面无表情地蹲在小火炉旁给她煲汤。

     雪山天寒地冻的,天知道63号从哪里抓来的兔子,她在科考队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将那兔子扒皮去骨,干脆利落地扔锅里煲汤。

     楚迟思全程在旁边围观,挤过去戳了戳63号的肩膀,“你好厉害啊。

    ” 63号:“……” 那火光倒映在她面颊中,愈发显得清瘦疏离,63号一言不发,只是又往锅里添了点调料。

     楚迟思又戳了戳她,“你刚刚加的东西是什么?” 63号将小刀从腰间抽出,她腰身极细,曲线漂亮,周围绑着一圈隐藏起来的各种武器。

     她抛了抛小刀,锋芒锐利,“……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

    ” 楚迟思仰头看她,神色不解。

     “之前她们给我取了个绰号,”63号漫不经心地甩着刀,“叫做——” “疯犬。

    ” 一只懂得撕咬,暴戾凶悍,早就彻底陷入疯狂的犬兽。

     “我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也很符合,”63号转头望向楚迟思,神色晦暗不明,“是吧?” 楚迟思打量她两眼,顺手揉揉她的头:“毛绒绒的,确实有一点点像小狗——但我是很尊重你的,不会这么喊。

    ” 63号:“…………” 这人完全没有理解啊。

     刀尖没入西红柿中,汁水跟着涌了出来,63号将切成小块的蔬菜扔进汤里,而后给楚迟思勺了一碗。

     楚迟思高兴地接过来,“谢谢。

    ” 63号:“……” 楚迟思坐在桌旁,一边用平板看着文件,一边用瓷勺搅动着汤,她小口喝着,模样有点像只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