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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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嬷嬷并不和她理论,转身笑道:“谁知道呢,想是有内情的吧。

    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宇文娘娘当初又没留下一儿半女,人死了,娘家又鞭长莫及,谁还计较那些个。

    ” 婉婉叹了口气:“做女孩儿就是这样,出了门子,死活也没人管了。

    所以我不愿意嫁人,在宫里好歹有一席之地,回头进了人家家门,给我脸子看,不给我饭吃,我又不好意思告状,那必定是没法活了。

    ” 大家听了都笑她,现在还小,没有遇见可心的人,说什么不愿意出宫。

    等将来找见一个好驸马,只怕多等一程子都不愿意了。

     婉婉呢,她是个简单纯粹的人,不懂藏着掖着,心里怎么顾忌,嘴里就怎么说。

    皇帝和她提起的事,没有死到临头也不放在心上,照旧过她春花秋月娓娓道来的日子。

    得空了和底下人研究怎么燃香,说紫藤初点不香,要加上别的香料,哪怕是最寻常的松木,和之也会特美。

    于是悄悄上慈宁宫花园找松树,拿小妆刀撬树皮,刀锋一偏划破了手,博山炉里第二炉香就带上了血腥气,她给这香取了个名字,叫雁血。

     为什么是雁血而不是凤血,因为公主的凤是半吊子凤,离开了紫禁城,就什么都不是了。

     转眼五月将至,端午前夕是一个季节的转折,宫里筹备入夏,尚衣局送来了新做的袍子和迎夏的首饰,说是太后发话让多添置些,长公主长个头,才半年光景,裙子都吊在小腿肚上了。

    正巧今年请了外头的好裁fèng来,内家样穿腻味了,换时新款儿试试。

    至于首饰,冬戴赤金夏戴玉,有虫糙簪子,也有雕成亭台楼阁的步摇和耳坠子。

     婉婉进慈宁宫谢恩,恰好邵贵妃也在,见了她唇角浮起寡淡的笑意,大概还在为先前的那件事不痛快。

     她不理她,对太后蹲身纳福,太后问喜不喜欢那些东西,她甜甜道:“只要母后觉得好,婉婉都喜欢。

    过两天是端午,我宫里人正做红豆粽子,回头呈敬给母后尝尝。

    ” 太后点头,“你那两个嬷嬷是南方来的,江浙的粽子包得巧,我这里的可差了一大截。

    皇帝肠胃不好,偏爱吃糯米做的东西,吃多了又泛酸水,少给他两个,尝尝鲜就是了。

    ” 婉婉道是,邵贵妃适时cha了进来,“听者可是有份的,回头别落了我承乾宫。

    我也不白吃殿下的,自有回礼敬你。

    ” 婉婉虽然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