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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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痛定思痛,重新冲回大厅,在她喝着咖啡,用法式发音骂出一连串脏话之后,我端起桌角喝了一半的浓汤,想都没想便闭眼泼了下去…… 尖叫声、呼喊声、斥责声,声声入耳,在我的脑海深处搅作一团。

     我拎包,埋单,冲出大门,从街边的树下推过自行车,不顾一切地往家的方向狂奔。

    十字路口,一个急刹车,我腾空而起,分秒之间,仿似翻山越岭。

     后来的后来,直到天光散尽,我瘸着腿,坐在河边,看着眼前心爱的自行车,轻抚自己摔伤的膝盖,痛哭失声。

     回到家,安河已经等了很久。

    我一直在哭泣。

    安河沉默着帮我包扎了伤口,又喂我吃了水溶阿司匹林。

    他放我在沙发上躺下来,紧迫询问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

    我原本想将所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有我的挣扎,就像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恐惧。

    我害怕安河听到Allen的名字便回心转意,我怕他留给我一个满怀歉意的眼神,接着快马加鞭地回到只属于他们的过去。

     “我没事,只是拐弯的时候分了心,不小心从车上甩了出去。

    ” 安河若有所思地看我,我却想方设法地回避着他的目光。

     后来,他不再追问,一如既往地亲吻了我的额头,然后起身去书房。

     有人说,人性在夜间是最脆弱的。

    运气好的话可以安心睡去,运气不好的话就得与内心敏感焦躁的自己誓死拼杀,一直等到将所有思绪杀得片甲不留,才能勉强合上眼睛。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在法兰西的午夜,在塞纳河的星影里。

    面对着整座城市的浮光掠影,我彻夜辗转。

     还记得当我夺门而出的时候,Allen跟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一句脏话,足够刻薄也足够锋利。

    可我却还是愿意将它当作一声深情款款的“再见”来听,至少说明我们的关系还未被现实撞得血肉模糊,至少我们还保留了美好的过去…… 哪料那事之后,我的心虚,似乎加重了我的疑虑。

     当安河因为加班而晚归,当他因为会议挂断我的电话,当我们的约会因半道杀出的公务而取消,我的假想敌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了我的恐惧里。

     我开始不自持地冲安河大吼大叫,我的无名火在生活的缝隙里熊熊燃烧。

    我们的关系告急,没完没了地周旋在无谓的冷战与唇枪舌剑中。

     我开始胡搅蛮缠,开始无缘由地歇斯底里,亦或抓住某些尚未明了的蛛丝马迹死死不放。

     起初,安河屡屡将我拥入怀中,一面用言语使我冷静,一面用胡楂轻抚我的额头。

    后来,他习惯了退身去阳台抽烟,隔着厚厚的玻璃,力不从心地看着我的一脸乱象,接着重重叹息着,转身向夜色。

     在安河日益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