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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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辞远气得脸都扭曲了,我们认识以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什么话都不说,就是用一种几乎能杀死人的眼神盯着我,过了片刻,他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语不发地掉头跑了。

     气得浑身发抖的我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如果不是袁祖域咳了一声,我都不知道我要在公寓门口站多久,他临走之前远远地冲我说了一句“保修记得带发票”才把我拉回到现实。

     那天晚上筠凉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我却故意躲避她关心的眼神,借口“太累了”早早洗漱完之后就爬上了床铺。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唯一的发泄方式:先用被子蒙住头,再无声地哭。

     [2]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无论筠凉和杜寻怎么想尽办法做和事佬,我跟顾辞远的表现都如出一辙,约我吃饭我就躲,约他吃饭他就推,两个人闹得筠凉都来火了:“我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要我反过来哄你们是吧!” 看到筠凉真的生气了,我和顾辞远才灰溜溜地凑到一块儿吃了餐饭,可是这餐饭吃得极不愉快,我点的菜他筷子都不伸一下。

     原本就满心委屈的我气得差点拂袖而去,杜寻死活拉住我,又朝顾辞远不住地使眼色,他才勉强夹了一根芦笋放进我的碗里。

     终于被我找到报复的机会了,我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夹起那根芦笋就丢到地上。

     这次真的玩儿大了,下一秒钟,顾辞远铁青着脸站起来对筠凉和杜寻说了一句“我吃不下”,扔掉筷子就走了,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我都一直没有抬头,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根无辜的芦笋,心里暴涨的酸涩像潮汐一样将我淹没。

     筠凉也放下筷子,长叹一口气:“初微,辞远已经跟我们说过了,那天晚上他手机是没电了,送完林暮色之后找不到你,回宿舍充了电之后打你手机又是无法接通,活生生在公寓门口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我跟他说了你不小心摔坏了手机……本来一人退一步,吃了这餐饭,也就过去了,你看你这又是何必。

    ” “是啊,我活该。

    ”我强忍着哭腔说。

     再不起身只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号啕大哭了,我真丢不起这个人,连忙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出去的时候,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我真的怕我再一开口就会决堤。

     可能我真的太高估自己的演技,当我以为只有筠凉一个人知道我不开心的时候,作为班长的梁铮也来给同学送温暖了。

     上课的时候我漫不经心地在书上画着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