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关灯
    。

    恨它难道不是很不公平吗?” “要是斯塔西找到这里来----” “莱纳,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 “如果他们找到这里来,”莱纳坚持,“先往我头上开一枪,不要让他们把我带回去了,在牢房里面我甚至不能吊死自己----” “莱纳。

    ” “你必须答应我。

    ” “我答应。

    ”安德烈轻轻把他推开,看着莱纳的眼睛,“当我说斯塔西不会找到我们,我不是仅仅在安慰你。

    现在他们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公路和港口上,催促他们的小猎狗在西柏林四处嗅来嗅去。

    他们连想都不会想到我们就在这么近的地方,这就是人的心理。

    再过七天,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 莱纳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到安德烈的掌心里,点点头。

    牧羊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颧骨处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瘀青,已经快要消退了。

    莱纳看起来消瘦而苍白,眼眶凹陷,带着两抹去不掉的阴影。

    安德烈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你看起来像幽灵。

    ” “谢谢你,你看上去也一样。

    ” 安德烈贴着莱纳的嘴唇笑起来,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过了几秒,莱纳也笑了起来,躺回地板上,看着逐渐变黑的窗户。

    十点了,徘徊不去的夏季日光终于彻底熄灭。

    安德烈站起来,检查了贴在玻璃上的胶带,拿出火柴,准备点上蜡烛。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安德烈飞快地吹灭了刚刚点着的蜡烛,两步跨到门边,背紧贴着墙壁。

    莱纳摸索着拿起放在毯子下面的木棍,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没有玻璃杯翻倒的声音,来客不知怎的没碰到拉在门口的钓线。

    靴子踩在陈旧干燥的木板上,嘎吱作响,脚步声在卧室门口停住,咳嗽声,被灰尘呛到了。

     “你们在吗?是我。

    ”君特的声音传来。

     莱纳松了一口气,放下棍子,站起来。

    安德烈重新点亮了蜡烛,高个子斯塔西雇员走了进来,脸上布满汗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起来像涂了一层肮脏的油脂。

    他冲安德烈和莱纳打了个手势,嗓音因为紧张而发颤:“我们必须走了,来吧。

    ” “现在?离出发日还有整整一个星期----” “现在,快。

    就是今晚,今晚半夜关闭边境----乌布利希真的要建起一堵墙。

    ”最后一个句子几乎是挤出来的,君特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脖子,摆脱一双不存在的手。

     “你是怎么听说的?”安德烈问,把帽子按到头上。

    三个人冲下楼梯,不再顾虑脚步声是否会引起注意。

     “我妻子在读书俱乐部的密友,她丈夫是工人阶级战斗队[5]队员,三十分钟前被调去布置铁丝网。

    ” 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