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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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轻竹的披风被吹起一角,他的鬓角近几年已有些疲惫之色,可他也不过二十有七,还未到而立之年,如今愈发清瘦的身体,似乎盛满了萧索和荒芜。

     他涩然一笑,眼睛盯着远方,缓缓道,“这些年,我都撑过来了,还有什么能压倒我。

    ” 莫问看了他一眼,说道:“也是,毕竟是当年名动江湖的沈浩之子,这些又算什么呢。

    ” 莫问说罢,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沈轻竹独自坐在院里,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管乐声和人群的欢笑声,他喊了沈安,推他回了清风阁。

     深夜,云夕苑里独留院外门口的两个灯笼,其他灯烛全部灭了。

     沈轻阮躺在床上,盯着上方的那枚纸梅花,气的根本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穿着亵衣去了书房,她平时不爱作画,也不爱看书,大体上识得一些字就觉得足够了,究根归底,不过是仗着沈轻竹书读的多,画作的好,她只要练好武功,陪着他就行。

     可她自小无论怎么发火,怎么乖巧,都得不到他过多的关爱,仿佛她只是一个挂名的妹妹,她原来为此还特意偷偷跑去岛里的一户人家,看别人兄妹是如何相处。

     等回来以后把这些学在他身上,他压根不理,或者理了也就是给她一点点安慰,从不逾矩。

     书房里很素雅,没什么书本和画作,只配了文房四宝,但在正厅中间挂着一幅画,那画上是一个少年,一身白色长袍,侧着站立在湖边,嘴角微扬,眉眼清秀。

     沈轻阮趴在书桌上,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那副画,她没有掌灯,就在黑暗中看着,仿佛那个少年下一刻就要走出来,笑意盈盈地拉着她。

     那晚,她做了个梦。

     在她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在病重之时,她仿佛看到了沈轻竹陪在自己床边,给她擦汗,擦身,喂药,整天整夜地守着。

     可病好以后,她去问沈轻竹,却被告知压根没有这回事。

     但在这个梦里,她又去问了一次他,这一回,她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答案。

     “是我。

    ” 第3章笋还是好笋 “小姐,你今日来的不巧,前阵子才是摸笋的好时节,今日去估计都是老笋,不好吃了。

    ”车夫一边驾着马,一边对车厢里坐着的沈轻阮道。

     “你就送我去那边便回去。

    ” 车夫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