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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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见面第一次自己就说过那种明显带有群体偏见的话,搞得许很生气,他也有点后悔。

    他不太好意思直接说那些词儿了。

     他想了想怎么表达:“嗯,就是那种,容易传染的病,比如感冒什么的……因为你刚才,没带套。

    我怕感冒。

    ” “我怕感冒。

    对。

    别的病也怕。

    ”他心虚地补充道。

     “……” 许少卿不是个傻子。

     安鲤听到那边狠吐了一口气。

    慢悠悠地说道:“有。

    ” “有什么?”安鲤弹起来了,“感冒?” 那边又是沉默,吊他似的。

     安鲤:“是感冒吧?” 阿门!多重的感冒都行。

     “你第一天说我的那种病啊,我就有。

    每天要吃好多药片。

    ”许的语气很轻松,“没什么,只要有钱,平时注意点安全就行。

    ” “……可是我没钱啊!”安鲤简直五雷轰顶,他想哭:“有病你还出来乱搞,还不带套。

    你报复社会呢?” 那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的沉默让安鲤更怒了:“我第一天果然没骂错你!死基佬!艾滋病!你没人性!” 许少卿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死吗。

    ” “你那么有钱,社会对你不薄。

    你怎么能仗着有钱,反而去干这种丧良心的事?会有多少无辜受害者!” “你他妈……” 安鲤发出那种因为愤怒而产生的强烈的抽气声。

     “许那谁,你不是人。

    我等着你,你杀了我得了。

    ” 替人背锅,入狱,离婚,小朵生病,找不到工作,失去了住所,身为一个男人却被男人上,现在还因此得了治不好的病。

    这个人生有什么奔头?体验命运有多恶毒这件事,他应该已经毕业了。

     想到这一切,他终于崩溃了。

    可他无话可说。

    他一个可倾诉的人也没有。

    这个世界早就把他抛弃了。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趴到枕头上轻声压抑地哭泣。

     哭了一会儿,他又振作起来,拿起手机,想趁着时间还不晚,给前妻发个信息说自己明天一早去医院把钱给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