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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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满桌的饭菜让监事品尝,一个个的意思很明显:要麽答应外包食堂要麽把桌上的饭菜吃完,不然今天中午就别走了。

     监事:…… 他能怎麽办,只能点头同意。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此事没有先例,做的好算他们有功,做的不好到时候受罚也别喊冤。

     钱直讲有些犹豫,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是孙直讲把事情扛了下来。

     孙直讲对好友的靠谱程度不做评价,但只要程夫人在,太学食堂就不会出问题。

     钱直讲想想把食堂包出去後减少的工作量,咬咬牙也应承了下来。

     太学师生苦食堂久矣,监事那里一答应,直讲们立刻以孙直讲的名义邀请苏洵来太学一叙。

     老苏:??? 家里的生意不归他管啊! 孙直讲冷笑传话,“你儿子在我手上。

    ” 老苏:…… 得,他去还不行吗。

     当然正事不能玩笑,最後签契书是程夫人和钱直讲出面,老苏和孙直讲全程当挂件,还是会斗嘴制造噪音的那种。

     程夫人:…… 钱直讲:…… 算了,还能赶走咋滴? 契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太学将食堂的一应事宜委托给程夫人,钱只有朝廷拨给太学食堂的那些钱,盈亏自负,怎麽用全凭程夫人安排。

     食堂的厨子在太学安逸了那麽多年,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下岗危机,得知食堂换了管事人後全都懵了。

     好在程夫人没想让他们直接下岗,而是挨个儿将人喊去说话,该安抚安抚该敲打敲打,稳定了人心後便将挑选出来的适合做大锅饭的食谱教给他们。

     家里如今不靠食肆赚钱,也不担心太学的厨子悄悄拿菜谱牟利。

     这里毕竟是国子监管辖的地方,即便只是厨子做事也知道分寸。

     于是乎,小小苏的计划书只写了个题目,太学的食堂改造计划就在万衆瞩目之下开始了。

     太学生:哇。

     晚上回家,苏景殊去他娘那儿打探消息,得知厨子们只需要练习三五天食堂的菜色就能换成新的之後,发出和同窗们一样的声音:哇。

     不愧是娘亲,他对娘亲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程夫人很忙,没有时间听她活蹦乱跳的小儿子吹彩虹屁,将崽转交给崽他爹,然後继续和女儿说胭脂铺的事情。

     家里的胭脂铺已经渐入佳境,不用她天天盯着,正好交给八娘练手。

     小小苏看着娘亲和姐姐忙忙碌碌,再看看只会给儿子挖坑的臭爹,满眼控诉,“爹,为什麽我不知道您和孙直讲认识?” 苏洵诧异的擡起头,“我没和你说过?” 苏景殊重重点头,“没有!” 要不是他今天敏锐的听出孙直讲提到“苏明允”这个名字时的怨气,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给他上过好多课的直讲先生是他爹的好友。

     老苏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可能是忘了吧。

    ” 他的好友那麽多,挨个儿介绍他也记不住,都是凑巧了才和儿子说两句。

     苏景殊对他们家老爹这种行为表示谴责,见到父亲的好友不去打招呼显得他很没礼貌好吧。

     这年头人与人之间的称呼很复杂,有时候直接喊名,有时候换成字,还有时候喊号,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直接喊家里排行。

     比如他苏景殊,就算他现在还没取字,出门在外都有苏景殊、景哥儿、苏小郎、苏四郎等好多个称呼。

     也就亲近之人能知道这些称呼指的都是他,换个不熟的过来就得抓瞎。

     他小时候看他爹的信就是这个感觉,这个、这个、这个和那个不是不同的人吗?怎麽最後变成了一个人? 所以他记不住他爹的朋友有问题吗?完全没问题! 老苏瞅瞅愤愤不平的臭小子,“我没怎麽和你提过他,你们俩不还是处的挺好?” 苏景殊挺胸擡头,“那是我自己讨人喜欢。

    ” 苏洵揉揉脑袋,不和这臭小子多费口舌,“红花杀手的案子破了,你先前说要随我一起去谢柳七,还要去吗?” “去,为什麽不去?”苏景殊连忙点头,“爹,咱们什麽时候去?” 苏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是和同窗约好旬休出城踏青吗?有时间随我去找柳七?” 苏景殊想了想,旬休那天的确不太行,但是他们去感谢柳大佬帮忙也不能拖那麽长时间,这两天准备准备就可以去了,“爹,你等我放学一起去呗,咱们两个在州桥会和。

    ” 他正常放学的时候天还没黑,虽说傍晚去拜访有些不合适,但他实在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柳大佬不拘一格,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 小小苏不太确定,以防万一还是叮嘱道,“爹,您明天先让人去柳先生那里送拜帖,我去开封府看看给柳先生的奖赏有没有下来,咱们後天傍晚去给柳先生送谢礼,您看怎麽样。

    ” 他都安排的这麽详细了,老苏自然只有答应。

     苏景殊把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少年郎蹦蹦跳跳,谁见了都得赞一句精力充沛。

     他之前提过协助断案要有奖赏,公孙策心细一直记着,事情尘埃落定案卷写完归档便将所有人的奖赏都准备妥当。

     开封府品级高,可以支配的银钱也多,准备奖赏无需另外打申请,只要包大人点头就行。

     一个个包裹放的清清楚楚,有柳永的,有白玉堂的,有苏洵的,还有跑来跑去协助破案的苏景殊的。

     白五爷不缺钱没有动,小小苏和老苏也不缺钱,最後四个小包裹变成一个,四十两银子堆成了一小堆。

     这些钱足够三口之家好吃好喝过两三年,但是柳永不是常人,从来都是有多少花多少,有钱过富人的日子,没钱过穷人的日子,怎麽着都能过下去。

     苏洵叹了口气,“为何不能十两十两的给?一个月给他送十两,就可以整整四个月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