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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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人们很难具体地描述那个“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但是哪怕是最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压抑的气氛。

     像是一场bào风雨即将来临。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尽管“红鹿”已经坐在了电椅上,而在死刑室一墙之隔的另一边,见证人们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观看留“红鹿”的死刑——可是所有人,包括塔姆辛·夸克,包括卡尔顿监狱长,包括那些被吓坏了的狱警们,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会有什么发生,阻止“红鹿”的死亡。

     塔姆辛·夸克揉了揉自己汗津津的鼻子,他最后一次检查了“红鹿”身上的电极,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在“红鹿”真正坐上这张旧电椅之前他已经用数十个灯泡反复检查过电椅的运行情况,他很确定一切设备都运转正常,电流可以轻而易举把坐在椅子上面的这个人烤得熟透,可是塔姆辛·夸克易久感觉到有些不安,证据就是他的鼻子和额头椅子都在冒汗。

     他忍不住看了看行刑室一角的卡尔顿监狱长,他等着对方将自己的眼镜取下来——每当监狱长在死刑室内取下自己的眼镜,用一块旧的蓝花格埃及棉手帕擦拭镜片的时候,就意味着“时间到了"。

    塔姆辛·夸克反复看了监狱长好几次,对方的眼镜始终没有取下来。

     一种被称为焦躁的情绪像是细小的电流顺着塔姆辛·夸克的神经在他的身体里流窜。

     他的汗流得更凶了。

     他瞪着监狱长,在监狱长身后的墙上有一架老式苹果绿的电话机。

    有的时候,在他落下电闸前会有铃声响起来,有的死刑犯会因此而得到解脱,有的会在一个月以后会来,还有一些会在几天后……甚至一个小时后再一次回到这个房间里来。

    对于后者,塔姆辛·夸克总觉得还不如在最开始的就让这帮可怜人得到解脱呢,要知道,再没有什么比等待死刑更加难熬的事情了。

     无论是对死囚犯本身过来说,还是对参与这事情的工作人员来说。

     在监狱长对角线方向的房间另一角,理应正在休息的伊莫金将带有加尔文相片的十字架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他看上去好像已经老了十岁,头发凌乱,眼睛下面挂起了青紫色的下垂的眼袋。

    镶嵌在松弛眼睑中的眼珠是血红的,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电椅上的“红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