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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的前一晚。

    他在酒店包房里觥筹交错,而余远洲在雨里受尽折磨。

    七个求救电话,他一个都没接到。

    但凡他接到了一个…但凡他接到了一个! 每每想到这里,心就像被剜了块去。

    他伸手摸纸,却摸了个空。

    翻过身吸了下鼻水,又假咳两声掩饰。

    最后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动了。

     然而他不知道,陈熙南已经转了过来。

    在朦胧的月色里,哀而深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同一个月亮,照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一个将心向明月,一个明月照沟渠。

     作者有话说: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爱情的存在方式有很多种。

    有滔滔江水,也有涓涓细流。

     段立轩对余远洲的动心,是轰轰烈烈的。

    像疏风骤雨,像绮丽梦境,像激昂摇滚。

    像在摇晃吊桥上,湍浪里跃出一尾凤尾鱼。

     而对陈熙南的动心,则是无声无息的。

    像春末微风,像平淡三餐,像清晨的湿润空气。

    像在飘着细雨的小巷里,头上倾来一把油纸伞。

     人可以不做梦,但不能不吃饭。

    可以不赏美景,但是不能停止呼吸。

     我想这就是他最后选择陈熙南的原因吧。

     余远洲只是他的浪漫,而陈熙南却是他的生活。

     第17章耻怀缱绻-17 段立轩醒来的时候,陈熙南已经不见人影。

    躺椅支着,毯子也没叠。

    全都摊散在阳光下,说不上来的疲惫落寞。

     这光景属实罕见。

    陈熙南这人极其自律,没半点邋遢脾气。

    即便当天累得做不动事,休息好后也会收拾。

    此刻情愿留着这么一份散乱,故意扰人似的。

    搞得段立轩一看到那帆布躺椅,就不得不想起他来。

     想他温柔的笑容,想他灼灼的目光。

    想他僵硬的背影,想他沉默的理由。

    想下次再见面,到底该怎么处才敞亮。

     一想就是大半天,掉泥潭似的拔不出来。

     陈熙南行李虽在,但人消失了一整天。

    上午没来查房,中午也没来吃饭。

    眼瞅着日落西山,段立轩的心彻底乱了。

     既怕见到他,又怕他不来。

    烦得坐立难安,不停地抽烟。

     晚上六点,护工吃完饭回来了。

    这是陈熙南介绍来的,一个年近六旬的婶子。

    做事非常细致,看着老实巴交。

     “张婶儿,”段立轩指着茶几上的人参原浆礼盒,主动搭话道,“内个你拿回去,我不得意。

    (不喜欢)” 张婶顺着看了眼,连连摇头:“太贵了,俺不能要。

    ” “拿走。

    放这儿挡害。

    ”段立轩捻灭烟头,歪嘴笑了下,“还没问过你,哪儿人呐?” “镇江的。

    北四家子。

    ” “镇江那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