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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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赌的很大,甚至还欠债。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常去的那家赌场就是宗钧行名下的。

     那个该死的丑男人,居然在蒋宝缇和卢米说完这件事后跑去她的面前装绿茶,说他的确赌了,但不像她说的那样。

     卢米问蒋宝缇是怎么知道的。

     蒋宝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她总不能说那家赌场是她男朋友的。

     她总算明白宗钧行为什么不许她撒谎。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填补。

    真到了关键时刻就是哑巴吃黄莲了。

     虽然卢米没说什么,但她显然有些难过。

     她说她知道她们不喜欢她的男朋友,但没想过她会用这种诋毁的方式来劝他们分手。

     蒋宝缇在那天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情绪性发烧。

     她在半夜开始意识模糊,甚至分不清楚是睡着还是晕倒了。

     她醒的时候手背上正扎着输液管。

     Saya阿姨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身子:“好些了吗?” “我没事,躺一会就好。

    ”她想起什么,问Saya阿姨,“和kroos说了吗,我生病的事情?” Saya阿姨摇头:“没有,到底是小事。

    ”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的,宗钧行本来就是利益至上的商人。

    他不可能因为蒋宝缇生病就放下工作回来陪她。

     哪怕是她被下病危通知,他也会从容地将手上的事情先处理完。

     ——蒋宝缇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清楚他的为人。

    可蒋宝缇听到Saya阿姨这么说,还是有点难过。

     她一直觉得Saya阿姨是家里除宗钧行外最关心她的人。

    现在看来,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以宗钧行为中心。

     凡事以他为首要。

     Saya阿姨离开后,蒋宝缇还是任性地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她才懒得管他的正事要不要紧。

    在她看来她的感冒最要紧! 那通电话快到铃声结束前才被接通。

     男人的声音是从喉头发出来的,低沉的单音节。

     “嗯?” 淡到周围环境稍微吵闹些都要听不见了。

     蒋宝缇觉得自己难得生一次病,不借此撒个娇真的很浪费。

     爹地尚且疼爱她的那几年,只要她生病,爹地对她都是有求必应。

     虽然好景不长,之后她再生病,等来的就是简短一句:“让段医生过来给她开点药。

    ” 段医生是家里的私人医生。

     她不知道这招对宗钧行管不管用,但试试又不会缺点什么。

     于是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试图让自己的鼻音听起来更严重:“还在工作吗。

    ” 他很快听出不对,“感冒了?” “没有。

    ”她小声否认,偏还故意咳嗽两声。

    夹着嗓子,咳的娇娇的,软软的。

    格外惹人怜惜。

     还以为宗钧行会追问下去,结果他无动于衷。

     就此作罢。

     好吧,在他面前玩这种小心机,简直是自找苦吃。

     “是生病了,烧了一整天,刚输完液。

    ”她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还谎报病情,“差点烧到四十度。

    ” “四十?”他语气平淡,略有些疑惑。

     好吧,好像有些过头了。

     “三十八度,四舍五入就是四十了。

    ”她小声嘟囔。

     宗钧行那边并不安静,显然他不在家,或许也不在忙工作。

    而是在……进行一些其他的事情? 说不定她打搅了他“忙正事” “你那边有别人在吗?” “嗯,很多。

    ”他没有隐瞒。

     她犹豫了一会儿,不依不饶的继续问,像极了不放心丈夫在外应酬的妻子:“男人还是女人?” 他擦燃打火机,点燃一根雪茄。

    暗沉的夜色,微弱的火光,他高挺的鼻梁两边,那道性感的双C线更加深邃明显,眼神是锐利的:“都有。

    ” 是错觉吗,感觉他今天的耐心稍微多了些。

     要是在以前,她这么不间断的问下去,他早就将电话挂了。

     她自欺欺人的想,看来生病还是有些优点的。

     “好吧。

    ”蒋宝缇的声音变得沮丧起来,就连鼻音都比之前更重了。

    这下甚至都不用将头埋进被子里。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话后,她挂了电话。

    重新将自己窝回被子里。

     当然了,她挂断电话之后宗钧行没有再拨回来。

     他儒雅温和的外在下是绝对的冷漠本性和强硬的手段。

     即使大部分时间里他除了那些过于变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之外,对待她还算包容。

     至少比爹地要包容她。

    但这改变不了他的冷漠和冷血。

     虽然她觉得宗钧行和爹地没办法放在一起做比较。

     宗钧行和她没有血缘的维系,一旦他们结束了现在的关系,他们将会是茫茫人海中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这是肯定的。

     蒋宝缇就算再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也明白这一点。

     宗钧行并不念旧情。

    更加不存在会回头帮自己昔日的旧情人一把这种说法。

     他们一旦分开,他就会将她当成陌生人对待。

     那她呢。

     她是真的爱他吗,或许只是依赖? 她太贪恋宗钧行的强大所带给她的安全感了,这几乎是全世界独一份。

     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正好填补了她在成长路上缺失的那一部分。

     虽然……强到有些过头了。

     而且他总让她难过,譬如现在。

     蒋宝缇用眼睛蹭蹭枕头,擦去眼角的泪水。

     关于这点也是蒋宝缇和他在一起后才逐渐发现的。

    刚开始追他的时候她觉得他高不可攀,给人的感觉是圣洁,不可亵渎。

     确认关系后,她觉得自己对他的认知有所偏差。

     他很理性,理性到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能优先考虑到自身利益。

     醒醒吧蒋宝缇,你在他那里肯定比不上这些。

     生病加上和朋友闹掰,那种铺天盖地的孤独感再次涌了上来。

     和她刚来M国时一模一样。

     那会儿她还小,天天哭。

    哭着给爹地妈咪打电话,想要回去。

     爹地每次都拿话搪塞她,让她先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学校他已经提前打点好了。

     打给妈咪,妈咪神智不清的问她是谁。

     蒋宝缇只能一个人窝在爹地买给她的公寓里哭。

    家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负责照顾她日常起居的保姆。

     前一个月里,她从早哭到晚。

     入夜后也不敢睡。

    那会儿刚好遇到当地的一件大事,因此发生了大暴动。

     楼下经常能听到枪击声。

     枪支在这边合法,可能她的邻居们人手都有一把左轮或是AK。

     她只能哭,躲在被子里哭。

     而现在,她的现状甚至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

    她仍旧只能躲在被子里哭。

     就连家里唯一能吐露心生的Saya阿姨也不会理解她。

     她的眼中只有宗钧行。

     对蒋宝缇好仅仅只是因为她目前是宗钧行的女朋友。

     仅此而已。

     蒋宝缇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体内的炎症还未完全消失,情绪仍旧处在低迷的状态。

     又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和卢米诉苦。

     她只能在确认Max还没睡的前提下,给她打去电话。

     两个人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主要围绕在该怎么让卢米清醒这一话题。

     她有些性缘脑,很容易对人动心。

     属于那种上学时爱老师,军训时爱教官,旅游时爱导游的类型。

     并且这样的事情真的在她发生过不止一次。

     蒋宝缇甚至都考虑到,要不干脆让宗钧性帮忙介绍一个优质的成熟男性给她。

     就算谈,也谈点好的。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

     算了,宗钧性不会帮这个忙。

     Max在电话中锐评卢米的男朋友:“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在粪坑中淹死了一周,尸体开始出现巨人观腐烂发臭。

    连苍蝇都不敢靠近的那种。

    ” “我认为卢米被巫师下蛊了。

    ”Max断言。

     蒋宝缇愤懑:“该死的巫师!” “也可以是撒旦吞食了她的脑干。

    ” 蒋宝缇再次愤懑:“该死的撒旦!” “也有可能是魔女,魔女会迷惑人的心智。

    ” “该死的魔女,咳咳咳!”因为愤懑的太过用力,都开始咳嗽起来了。

     “要不这样吧。

    ”病到虚弱,破碎感满满的蒋宝缇想了个主意,“我们花钱找人把他揍一顿,逼他主动提分手。

    ” Max大惊:“揍Lumi?” “当然是揍她男朋友。

    ” Max的脸色有些古怪,她说Tina,你太暴力了。

     好吧,是有点。

    蒋宝缇不得不承认。

     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也不清楚这通电话是怎么结束的。

    她的头太疼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她只知道她做了很多噩梦。

    梦里她被一群看不见脸的人追。

    她一直在跑,可怎么也逃不出,直到他们掏出那些黑沉沉的手枪,并将枪口全部对准了她…… 蒋宝缇是被枪声吓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而非是在望不见边际的黑雾里逃跑。

     她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抱着的东西。

     嗯……硬硬的,热热的。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一双无机质般的灰蓝眼眸。

     蒋宝缇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中梦了。

     可怀里的触感太过真实。

    不是做梦。

     她的表情明确从惧怕转为雀跃:“你怎么回来了?” “你的声音不太对,我回来看看。

    ”他只脱了外套,衬衫和西装马甲没脱,这会儿侧躺在床边,手臂应该被她用来当枕头了。

    袖子被压出不少褶皱来。

     “烧退了,刚才让医生采了你的血去做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