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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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抚慰让她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可还是觉得奇怪,虽然她说不出来。

     她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她太轻易地将这件事一笔带过的话,对齐文周未免太不公平。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很清楚齐文周是个怎样的人。

     他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为了自己而让她的处境变得艰难。

     “齐文周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虽然……”虽然是个纨绔二代,“但他是妈咪之外对我最好的。

    ”她特别强调这一点。

     她的眼神很认真,她似乎非常信任那个人。

     “是吗。

    ”宗钧行替她擦掉眼泪,这双眼睛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发脾气的时候在哭,争论的时候在哭,现在为了其他人和他辩解的时候也在哭。

     “对你好和他是个无能的人并不冲突。

    Tina,他能走的路只有这一条,他父亲也看出了他的无能。

    ” “他可以和其他人结婚!”蒋宝缇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不是非得和蒋宝珠。

    我和他是一样的!” 她觉得宗钧行太冷漠了,她讨厌他的冷漠。

     就算她有些无理取闹,但她认为他明明直接性地操纵了别人的人生,却还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实在是…… 不可否认的是,她想的没错,发脾气的她在宗钧行眼中的确和可爱的小型犬没有区别。

     他所感受到的并非她的愤怒。

     而是可爱。

     冲着他发泄情绪。

     现在的Tina太可爱了。

    虽然她的可爱是为了另一个人。

     这点让宗钧行的脸色变得冷淡起来。

     “和谁结婚,和你吗?” 蒋宝缇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她说:“你……应该先我和商量,人是我带回来的。

    ” 宗钧行很少有对她如此耐心的时候。

    他总是将自己的冷淡藏在温和表象之下。

    所以时常让蒋宝缇感到莫名胆寒。

     他本质是个冷血的人,他根本不在意谁的太阳穴上被子弹穿孔,谁和谁结婚,谁的未来彻底被摧毁、被破坏。

     这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的事情哪怕发生在他面前,他也能视若无睹地绕行。

     想到这里,蒋宝缇又开始哭。

     宗钧行轻声叹息,将她抱到怀里,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知道你是为朋友着想的好孩子,但每个人能力有限。

    ” 蒋宝缇听懂了他隐晦的话。

     她没有能力改变现状,更狠不下心舍弃朋友。

    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她照样做不了决定。

     还不如由他来当这个恶人。

     她被堵的哑口无言。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有道理,无论她提出怎样的指责,他总能不动声色地挡回来。

     蒋宝缇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里,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宗钧行的话。

     急促的呼吸仍旧没有得到平复,男人温柔地抚摸起她的后背:“好了,我还有很多藏品,你可以砸到心情变好为止。

    ” 他没有怪她砸了他的书房,只是担心她砸的不够尽兴。

     蒋宝缇意识到这点之后,莫名生出一种诡异的情绪来。

    但她很快就搅散了。

     婚姻是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豪门之间的婚姻。

    一旦在一起,就会彻底绑定。

     无论是利益还是人际关系。

    甚至很有可能一点小的动荡都能影响到双方企业的股市。

     如果没有签订婚前财产协议,那就更加不可能分开。

     不过蒋宝缇认为齐叔叔和爹地应该没有这么愚蠢。

     他们一定会让双方在这份协议下签下自己的名字的。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

     他将她抱的更紧:“不用担心,任何事都有我来为你兜底。

    ” 他的怀抱很宽厚,沉甸甸的,让人感受到的是源源不断的安心与踏实。

     的确和他说的一样,蒋宝缇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情。

    只要有宗钧行在,她都不需要承担后果。

     他和齐文周不一样。

    没有任何人能威胁的了他。

     蒋宝缇清楚的认知到这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蒋宝缇不再说话,她的心里很乱,她需要冷静。

     宗钧行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只是抱着她,并未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蒋宝缇终于从暴躁的情绪中走出来。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在不知不觉中被宗钧行操控了思想和情绪,却毫无察觉。

     她看他额头上的伤,自责从齐文周身上分了一点给他:“疼吗?” “还好。

    ”他漫不经心的答。

     的确只是小伤,半个月就能痊愈,甚至连疤都不会留下。

     “对不起。

    ”她瓮声瓮气的和他道歉,“不光砸伤了你,还……砸坏了这么多东西。

    ” 今天的宗钧行非常包容,以往她做错事,他虽然不会厉声呵斥她,但也会给予一定的处罚。

     但是现在,他什么也没说。

     佣人被叫上来打扫卫生,六七个人加在一起也花费了半个小时才全部整理完毕。

    Saya看了他们一眼,不清楚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上去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很显然,Kroos先生没有因此而动怒,Tina小姐似乎也已经被哄好了。

     蒋宝缇看着那些收拾出来的瓷器碎片和被撕烂的油画,以及宗钧行的茶具还有各种藏品,更别提那些盖过章的合同和文件了。

     她再次道歉:“是我冲动了。

    ” 当然,这里说的冲动不是指她因为齐文周的事情冲他发脾气。

     一码归一码,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认为自己发的脾气也很有道理。

     只是她不该胡乱砸东西。

     小的时候看爹地砸过,当时她和蒋宝珠躲在外面,吓到不敢动弹。

     只记得那天爹地发了很大的火。

     所以她一直都记得这一点,无论怎样生气都不能砸东西。

     可她还是…… “那些无用的装饰品砸了就砸了。

    ”他看了眼桌上的碎纸,筋骨分明的手指按放在上面,停顿片刻,“不过合同确实有些麻烦。

    ” “那……”蒋宝缇的手指不安地扯着衣角。

    ‘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在搞破坏的时候只想着发泄,全然没有考虑后果。

     她根本不知道后续该如何补救。

     在很久以前,大概她就读初二时,因为不小心打翻桌上的咖啡杯,里面的咖啡打湿了放在旁边的合同。

    蒋宝缇被关在房间整整三天。

     这是爹地给她的处罚。

     “不用担心。

    ”然而现在,宗钧行只是抚摸她的头,弯着腰,声音温和,“我会处理好。

    ” 是和爹地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行李箱被推回了房间,桌上的那些证件也被他收走了。

     美其名曰替她保管。

     保管。

     她又不是小孩了。

     她皱眉强调:“这是我的护照!” “我知道,我只是替你保管而已。

    ” “那你还会还给我吗?” 他笑了笑,答非所问:“这是你的东西,总会物归原主的。

    ” 她抿紧了唇:“我自己也能保管。

    ” 宗钧行的手放在她的腰后,她的衣服很单薄。

    刚才砸东西砸到身上出汗,她便将外套给脱了,此时只剩一件很薄的打底衫。

     所以他掌心的温热她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他单手便能禁锢住她的后腰:“乖,把剩余的任性留给下一次。

    ” 这就是没得谈了。

     最温和的威胁和警告。

     他已经给了她前所未有的纵容,不要继续得寸进尺。

     那天晚上他们是一起睡的,并不激烈,比较传统的女上。

     宗钧行像是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所以全程都照顾她的节奏与感受。

    待到她累了,他便也停了下来。

     一个小时内结束了这场温存。

     洗完澡后,蒋宝缇躺进暖烘烘的被子里,被他抱紧温暖的怀抱中。

     摸着他的胸肌入睡的。

     她心里还在难过,关于齐文周。

     她太能够感同身受了,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蒋宝珠。

     从小到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