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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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原本就比较冷调的人,一个打心底里恨得发痒的人。

     他对她说,一切重头再来。

    他很宠她,对她很好。

    他对她好得一如从前,她便觉得害怕,曾今也是这样的,对她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好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丢下了她。

     越害怕,就越恨他。

    对她这般的好,为什么,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要她。

     再好一些,她却开始在一片泛滥的恨意中享受着这般的甜蜜。

    越甜蜜,越害怕。

    怕自己再一次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傻瓜。

     不想要再一次,重复已经过去的伤痛。

    不能够再一次,给他这样的机会。

    要忽视,不要太在意。

     要惹怒他,要让他难过。

     田箩分不清自己这般的执着,到底是因为过去的伤痛,还是如今的在意。

    她甚至连一丝愧疚或不堪都没有,只是在挣扎的矛盾里,连看一眼那个黑暗的方向都不曾,匆匆低了头,在包里翻找着进门的磁卡。

     明明很努力地翻,却怎么也找不着。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她还在包里忙个不停的手腕。

     田箩只觉得那手烫得她难受,一挣,就甩了开来。

    连带着她的包,也甩了出去,包里的东西在地上散成一片。

     那手的主人,却没有坚持。

    只站定了,隔着老远的距离看着她。

     明明没有愧疚的,田箩也不知为什么,堪堪避开了那样的目光,蹲下身子开始捡地上散落的东西。

     空气里一阵的沉默。

     田箩原本只是一件一件,低着头捡着这样那样的物品。

    沉默得太久,久到她不得不抬起头,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就那么一眼,却让她刚捡起唇膏的手一沉,唇膏险些又滑落下去。

     那是田箩从未见过的忧伤。

    深而沉,连月光都照不到底。

    铺天盖地,自上而下地把她笼罩在内。

     田箩停了动作,却怎么也站不起身。

    只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窒息。

    努力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能够迎向那样的忧伤。

    语气是疲惫至极的无奈:“回去吧,莫小白。

    你根本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 看着她的人没有动。

    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

     田箩便重新低下了头,整理着包:“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田箩了。

    你看,我到现在才回家,我一直跟别人在一起,这样,你还要问么?” 黑暗里,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田箩蹲在地上,一直低着头。

    她觉得有些话,这样才能说得出来,一旦面对,便再没法开口。

     “我不会嫁给你。

    ” 门卡终于找着了,田箩把它握在手里,握得紧了,却仍蹲着。

     “你恨我么?” 一直沉默的声音,终于在头顶上方响起。

     有的秘密,越是亲近,越是说不出口。

     田箩沉默,她觉得夜色中的莫小白,有些她所不熟悉的味道。

    不是霸气,不是怒火。

    只是一种沉重,重得拿不起,却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这样的莫小白,她没有见过。

    他在她的记忆里,总是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恨我么?回答我。

    ”太久的沉默,让问句,都多了几分逼迫的味道。

     “不。

    ”田箩抬起头,晶亮的眼睛,对上头顶上方一直盯着她的目光。

    “不恨,莫小白,我不恨。

    ” 一顿,他的眼神有太深的哀伤,深得她完全读不懂,也停不住:“我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