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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后面,林驯的声音变得更低,浑身都在抖。

     林驯愧疚地低下头,拿下眼镜试图用衣角把镜片擦干净。

    但衣服是湿的,他越擦越脏,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挫败地用胳膊抹了把脸,闪到一边不再说话。

     霍霆霄看见他掌心都是血,林驯不在意地在身上抹掉血痕,还是有淡红色的血慢慢渗出来。

     ----是刚才割绳子太着急,两只手都被粗糙的绳索磨破了。

     林驯蜷紧双手,风吹进草棚,他变得更加冷。

     他蹲下去,抱住膝盖埋起脑袋,过了没多久,草棚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叫喊。

     有人找过来了。

     叫的是霍霆霄的名字。

     林驯立刻警觉地抬起头。

     霍霆霄站在草棚门口,侧耳细听了一会儿,他忽然转头看了过来。

     “你打算怎么办?” 林驯迷茫地眨了眨眼。

     霍霆霄又问:“有人知道你今晚来找我吗?” 林驯懂了,马上摇摇头:“谁也不知道,我很小心的。

    ” 霍霆霄沉吟片刻,说:“那你不要跟我一起出现,外面人多眼杂,如果被他们知道会找你麻烦。

    你等雨停再转出去,认识路吗?” 林驯鼻子有点酸,这是霍霆霄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他轻轻点头,回答:“认的。

    ” 霍霆霄很轻地“嗯”了一声,离开草棚前,他叮嘱道:“别出声,保护好自己。

    ” 彼时头顶滚过响雷,林驯僵在原地,在霍霆霄走后仍一遍遍回味这句话。

     这是他和霍霆霄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林驯依言等到雨停,确认周边安全后,他小心转出了林子。

    但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等到天再次黑下来,回到了那个仓库。

     一天过去,仓库已被警署查封,大门被铁链锁住,还贴了封条。

     林驯绕到雨棚下,手脚并用地顺着水管往上爬,翻窗跳进二楼。

     他走进那间狭窄的储藏室,在地上摸索半天,终于在满是灰尘的角落里找到了霍霆霄遗落的腕表,以及沾了血的表针。

     林驯把它擦拭干净,带回了家。

     他尝试修好它,但他脖子和双手的伤很快引来了注意,他被气急败坏的男人掐着喉咙拖进客厅,按跪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一遍遍遭受质问和毒打。

     林驯什么都不说,他一心只想修好那块表。

     那是他和霍霆霄仅有的联系了。

     可惜表最后还是没能修好,没了表针,它便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潮湿的雨夜。

     停留在他最后见到霍霆霄的那个晚上。

     每次难过或想念时,林驯都要拿出表仔细地擦拭一遍又一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