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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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楚颐便诧异地发现贺君旭像哑巴了一样,竟然没对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展开评论明明在贺家时他就一副迫不及待想嘲笑的样子,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友善了? 而贺君旭,当然是奉祖母之命噤言,以免掀起这病弱继母的情绪波动。

     但事实上,楚颐心情并不像他们想得那么愁云惨淡,外人看来他是一个面临娘家灭族危机的可怜人,但对他自己来说,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剩余只需悠哉地看戏。

     至于来看楚颢的目的 “是你……你还敢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牢狱里,楚颢发冠散乱,一身苏绣衣裳沾满血污,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富贵散漫,取而代之的是被逼到绝路的狼狈与癫狂。

    一见了楚颐,他便如极恶的鬣狗般扑向二人相隔的木栏杆处,发出带着血腥气的嘶吼。

     贺君旭原本只是不远不近地站在楚颐身后盯梢,见状立即眼疾手快地将楚颐拉离栏杆边缘。

     看着楚颢的模样,贺君旭心里生起一丝古怪:大理寺对楚颢用刑审讯时,难道不仅揍了他的脸,还把他脑袋揍坏了么,楚颐明明是来想法子救他的,怎么他一副见了仇人的模样? 而当他上前一步看到楚颐的脸时,而令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这象蛇丝毫不见一丝悲痛,也毫无被误解的委屈,相反,他就像楚颢所说的那样,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兴味,十足一个津津有味的看客。

     贺君旭皱起眉,心里随着一个一个连起来的怪异之处,逐渐凝成模糊的猜测,而楚颢狂怒的声音慢慢将那些模糊变得清晰。

     “我早该知道,你这个自私自利的野种,怎么会真的真心待我?”楚颢将牢房的围栏捏得闷声作响,“我明明是冤枉的,你竟然还让父亲指证我谋反!你们明明都知道我是冤枉的!” 楚颢至今仍记得,自己父亲前来说出楚颐逼他弃车保帅时,那一种通体生凉的感觉。

     就像一个常走黑路的人,某一天发觉自己身下的影子,其实是一直阴森地尾随着的厉鬼。

     原来楚颐对他的一切关怀敬爱,都是口蜜腹剑。

     楚颐等他叫骂得力歇了,才幽幽开了口:“连累你入狱的是景通侯,出卖你以保全自己的是父亲,而我,不过是分别向他们提了一个建议罢了。

    你不恨真正选择了害你的人,却来怪我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却分毫撼动不了楚颢对他的恨意。

    如若发现了楚颐的恶意并以此来倒推,那么他的一切套圈都变得有迹可循:“你休想撇清关系……你放任我赌钱,亏钱,再用一个个补救的法子骗取我的信任,让我有恃无恐,变本加厉地去冒险。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贺君旭听不下去了,即使他和楚颐素来不对付,也忍不住帮腔:“他放任你沾染恶习,也得你自己真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