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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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方祇张着腿,坐在白墨身后的一级台阶上,正好把人圈进自己怀里。

    他们一起看江鸥从水面飞过,还有对岸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漂亮的小红房子。

    偶尔有客船慢悠悠地开过去,在江面上划出两条转瞬即逝的燕尾线。

     人的一生是不是也那么短呢?岳方祇想,就像那些船后的水线。

    可能行得平直,可能七扭八歪,但终究都是要消失在江水中的。

     这些念头太过伤感,简直让他不像是他了。

    可是岳方祇觉得自己在思索起这些的时候是很平静的。

     夏末了,江边的风开始有了秋意。

    岳方祇怀里却是暖的。

    他忍不住把白墨抱得更紧了些。

     白墨似乎感受到了那些没有诉诸语言的情绪,于是回过头来,摸了摸岳方祇的脸。

     他做这些事时自然而然。

    眼神温柔,又带着些许忧心。

    岳方祇捉住了他的手,也自然而言地亲了一下。

    白墨的指尖上还残留着奶油和果酱的香味。

     岳方祇突然觉得自己饿了。

    不是没吃饭的饿,而是从小腹下头慢慢升起来的那种饥饿,并不剧烈,只是绵长又焦灼,非要把眼前这个人吞下去才能填饱。

     他把脸埋在白墨颈窝里,贪婪又依恋地呼吸起来。

     水线会消失,人也会。

    但总有些东西可以让那个短暂的瞬间变得有别于其他。

    比如那一刻江上飞过的鸥鸟,比如眼下怀里的这个人。

     夏末的晚上有些冷,岳方祇在薄被下一遍遍亲吻白墨的额头,用鼻尖轻蹭他的面颊。

    白墨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抱住了岳方祇的背。

    他像清晨的花叶,在微风里细细颤抖,一碰就落下露水。

     最后世界远去。

    岳方祇搂紧白墨,痛快淋漓想:这辈子值了。

    
    岳方祇说不上来,可他心里高兴,不是那种想冲全世界唱歌的快活,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满足——仿佛一直以来心上缺口的地方被填满了。

    现在那里暖融融的,像是长了一颗太阳。

     要说坏处也是有的,大概就是岳方祇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会儿。

    他感觉自己青春期的时候都没到这种程度。

    简直是日思夜想,好似脑子在他身体里搬了个家——从脖子顶上跑到小肚子下面去了。

     这时候他又开始庆幸起每天的忙碌来——要不是这样,白墨只怕得遭罪了。

     白墨呢。

    白墨害羞极了,一看见岳方祇脸上就红红的,像喝醉了酒一样脚下不稳。

    可是到了晚上,他又会悄悄钻进岳方祇怀里,拉起岳方祇的手搂住自己。

    大概是被子与黑暗让他感到安心。

     搞得岳方祇身如潮水,起落不休。

    只是不敢乱动,因为头一次白墨喊了疼,后来就怎么都不肯让岳方祇那么来了。

     天气渐渐凉了,老富回到了吉祥街上。

    他瘦了一圈儿,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