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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他从来这样过。

    陈医生对待温时的态度一向很刻板,明明生病的不是温时,却像在接待身患重症的病人,表露过多的感情就会被纠缠。

    其实他完全不需要担心这样的事。

     温时安静地听他讲。

    他的感觉很游离,因为这些人的快乐和他没有关系,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说了句“恭喜”。

     检查结束后,陈医生在笔记本上填下很多温时看不懂的数据,又说了接下来的医疗安排。

     至少现阶段是这样的,今后的每一天,他们都要进行一次。

     陈医生走后,温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陈寻的那个有点像,但那本写了很多天,这本是崭新的。

     下午三点钟,温时写下昨天的日记,就像医生的住院病历,每一天都会记录下病人的状态。

    温时不是医生,他可能就是想找点事做,不知道这个笔记本写到哪一页,他能离开这里。

     谁也不知道。

     温时想了一会,在笔记本的右上角填上日期,写下很简短的一句话。

     ----“一个不坏的人。

    ” 他对那位陆先生全无了解,这能从很少的一句对话中得出这样浅薄的结论。

     会问他痛不痛,但也会进行涉及到人的权利、尊严,具体到肉体的交易。

     温时想到他在咖啡厅里和那个律师谈话,对方那么志得意满,那么胜券在握,仿佛他没办法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

     实际上温时也没有拒绝,他把自己卖掉了。

    很大的一笔钱,律师甚至都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同意了温时的要求。

     那么,在那位陆先生眼中,就算他是商品,也是并不昂贵、可以轻易购买到的那种。

     温时合上笔记本,觉得不能再这么想下去,有的时候想的多不是好事,还是睡觉更好。

     可惜的是很难睡着。

     晚上十点钟,那位alpha打开温时那扇不会上锁的门。

     比昨天要更容易,他们达成了某些默契。

     温时没有再哭 一切都是可以忍耐的。

     第一次很难接受,之后就可以习惯。

     温时真的很擅长接受现实,好的坏的,无论什么样的都可以。

     陆惊蛰看到他的大半张脸埋在枕头上,以为他又哭了,右手松开他的腰,撑在omega的身侧,掌心抵住枕头上。

    omega明显被吓了一跳,在这种时候,他的反应格外敏感,在发觉是alpha的手臂后,又很缓慢地缩了回去。

     枕头不是湿的,他也没有哭。

     陆惊蛰无端地想到那张记不清的照片,连对方的面容都是模糊的,对omega的所有印象,全都是由一些抽离的、不具体的感觉组成,他从没有以这样的方式记忆一个人。

     细瘦的脊背,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