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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玫瑰一样爱惜那人吗…… 安思远忽然凭空生了一股悲怆之感,就像他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能为力”一样。

     他想象不出安陆爱惜别人的样子。

     雨似乎要停了。

     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堵塞的车道也慢慢疏通了。

    静止的齿轮开始一圈一圈地转动,暂停的电影被按下了播放键,世界终于又重新变得鲜活了起来。

     安思远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觉得脑袋很晕,整个人又重又累,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走过一段陌生的路,他又觉得眼前的街道开始熟悉起来。

     破烂的红土砖房像积木一样堆在一起,歪脖子的槐树七零八落地盘在路边,巷子口的地上还凌乱着大清早剩下的菜叶与鸡毛。

     他转回了老城区。

     空气中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味,像是鸡屎与脏水涌出来的腥气。

    可闻着闻着,安思远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

     他的思绪飘回了十年前,飘回他们还没搬家的那个时候。

    安家的老宅就在这一堆破房子之中。

     那时他还在上小学,每天放学回家就会走过这一段路。

    一开始安陆不放心他一个人,便每天陪着他一起走路回家,后来他长大了,这条路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走了。

     再后来,他们搬家了。

     苏记包子铺、小陈维修、摩登造型…… 安思远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店,眼眶有些发涩。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场景却仍像扎根在他脑海中一般,一有风吹草动便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

     小时候他最喜欢抱着安陆的腰,喜欢到连走路都不舍得撒手,天天像个大型挂件一样吊在安陆身上。

    安陆也不好训斥他,顶多就是无奈地看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快点松手。

     每当经过菜市口的时候,他就把脑袋埋进安陆的大衣里。

    他不喜欢闻那些杂七杂八的熏味,安陆的衣服就是他的魔法障,可以帮他隔绝一切难闻的气味。

     短短的一段路,安思远走了好多年。

     前几年有安陆和他一起走。

     后几年…… 后几年只剩他一个人了。

     安思远站在陈记包子铺前,忽然想买一个红糖馒头吃。

    他下意识地掏兜找硬币,却只掏出了半包湿透的面巾纸。

     没有硬币,没有手机。

     没有钱。

     “诶诶随便看看,玉米烧麦和黑米馒头卖光了,其他全都有----”包子铺的大叔朝门口随意吆喝了几句,又转身揉起面来。

     过了一会儿,他见门口那人还愣愣地杵在那里,便好奇地探出头来: “怎么傻站着,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