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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文谊终于沉入了深度睡眠。

     他在这片舒适里睡了很久,直到夜半的时候,游乐园的报时大钟铛铛作响,阮文谊的意识被拉出一点,心里忽然又升起一个疑问----他握住的,到底是谁的手? 一个个面孔在脑海划过,最后定格在查槐脸上。

     意料之中。

    阮文谊没有放手,意识又模糊起来…… 已经暂停的画面再次一转,变成了杜樵。

     杜樵挡在他前面,眼底带着血丝,问他:“为什么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没等阮文谊回答,他又说:“我知道了,因为你还在心虚----你害怕我能说出无法挑刺的理由,害怕我情真意切,让你没办法找出理由再次拒绝我……” 梦里的杜樵眼底的血丝越来越重,到最后,整个眼睛的眼白都变成了血红。

    他漆黑的眼珠子在这一片血红里夹着,直勾勾看着阮文谊: “你还忘不了旧情,对不对?” 他的嘴角向两边提起,眼睛一眨不眨,露出一个极为开心的笑。

     阮文谊感觉自己寒毛根根竖起,浑身流动的血液都在此刻倒流。

     他在噩梦中喘息着,放开了握着对方的那只手。

     可他的放手没让他脱离这个噩梦,反而失去了着力点,朝着更为黑暗的深渊坠落下去。

     第20章20少年 阮文谊朝着无尽的深渊坠落。

     黑暗剥夺了他的视觉,失重感让他整个心都横冲直撞,简直要炸开。

     从高处坠落往往会让人从梦中惊醒,可不知为何,今天的坠落仿佛没有尽头,他只能在失重下持续下落。

     这是梦,这是梦。

    阮文谊一再地提醒自己,却还是在生物本能的死亡恐惧里露了怯,浑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想要挣扎,又使不上力。

     可能是他用力过猛的缘故,本就酸疼的身体有点经受不住。

    电流一样酸麻的感觉顺着神经迅速蔓延到全身,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在他身上同时上上下下。

     阮文谊难耐地皱起眉毛。

     在下坠中蜷缩起的身体被电流一激,稍稍舒展开。

    阮文谊还没来得及让自己适应新一轮的折磨,冰凉的手脚上就涌起一股热度,好像把他犯冷的整个人都融进温泉里。

     这种时候,热度总会是给人安心的东西。

     阮文谊好像没那么害怕了,乱撞的一颗心也总算消停下来。

    他下意识顺着热源靠了靠,一片黑暗的梦里,也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

     他朝着那片光亮坠去。

     或许是本能对于“摔死”的恐惧作祟,在阮文谊彻底落入光圈之时,他短暂地醒来了一两秒。

     查槐已经把小夜灯关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