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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文谊在桌边坐下,先舀了一勺肉粥,尝了尝味道。

     温度正好,浓稠适宜,肉香和皮蛋香在熬煮的过程中完全渗透在了米里,是他熟悉的味道。

     热腾腾的粥给予了胃极大地安慰,阮文谊一勺一勺舀着,没一会功夫,一碗粥已经下去了大半。

    等胃彻底暖过来了,阮文谊才对着那一碟肉沫白菜下了筷。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忽然响起的。

     查槐的手机铃声是一段极有穿透力的唢呐声,阮文谊的拿筷子的手被这声音惊得一抖,一块白菜就这么直挺挺落在了桌子上。

     阮文谊把白菜夹到盘子边缘,左右搜寻一圈,顺着声音,找到了被查槐遗忘在沙发上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老姐”,阮文谊看了一眼,直接接通了电话:“喂?” 查柳显然没料到是他接电话:“哎,是文谊呀,查槐在吗?” “他在洗澡,”阮文谊道,“有急事吗?我进去找他?” “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急事。

    ”查柳尴尬地制止了他。

     阮文谊便也安静下来,等着她挂电话。

     没想到查柳没急着挂电话,而是话锋一转,问他:“你们也快七周年了吧?准备怎么过? 阮文谊被这话问得一愣,转头往墙上的日历扫去,才发现,还有不到一周,就是周年纪念日了。

     “还没想好,”他说,“我没有要求,往常都是看查槐安排,今年也随他。

    ” “没要求啊……也好,”查柳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那行,预祝你们七周年快乐,到时候姐姐给你发红包。

    ” 阮文谊觉得,她的态度和平常不太一样。

     不过他知道,查柳一直不大喜欢他,因此对着这个小细节,也没多想。

     两人客套了几句,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查柳又说:“文谊,这七年我也看着你们慢慢走过来了,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

    ” “我和小槐父母早逝,都是没根的孩子。

    他上学的时候脾气硬,性子执拗,遇到你、和你结婚以后,一点点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

    我不在他身边,你就是牵着他的唯一一根绳子,可他这人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有些时候,还是希望你能多费心照顾些。

    ” 阮文谊和查柳说话的次数很少,像这种带着真心的长话,阮文谊更是第一次听到。

     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查柳忽然对他说这些,觉得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了上来,把他整个人都困在原地压紧。

     “脾气硬”“性子执拗”,如果不是查柳说起,阮文谊几乎已完全忘记,查槐还有过这种模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面前,查槐就一直是体贴、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