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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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顾远气息不稳的时候,霍西川终于放开了他。

     “放弃你那些不切实际的谎言,你是我的,失忆也好,装蒜也罢,就算是只剩下骨灰,也得葬在这里。

    ” 他抛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隔了一会儿,顾远的思绪才恢复正常,被全然压制后的恼怒和心虚令他仰起头,朝门外大喊:“可是我是谁,一年前我在哪里,在干什么,关你屌事啊?!” 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紧锁的房门。

     第6章 霍西川扬长而去之后,便有一阵子没来。

     顾远觉得他不来也好,每次见他都很不愉快,更何况还有对峙的压力、被侮辱的恐惧,他不愿意见到这个人。

     可是假如霍西川不来,那他只能对着墙壁,一架子叫人头昏目眩的书,偶尔来的机器人一样的黑西装,等着日升日落。

     假如霍西川来,那怎么说——还是个活人,还能跟他说说话。

     他竟然会期待霍西川。

     霍西川留给他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无论他怎么呼唤,都不会有人回应。

    他不是白越,他不可能抱着那些书过上一天有一天。

     天知道顾远是多喜欢说话的人。

     他喜欢搭讪,喜欢找人开玩笑,他喜欢勾肩搭背找陌生人要烟。

     他喜欢在夜色的街头,叼着一根烟,和熟或者不熟的人看着车海人流。

    烟头微弱的星火带着烟雾蒸腾而上,他在陶然之中同那些人说过去,说未来,掏心掏肺——又或者夸夸其谈,一口烟圈吐出去以后,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在这里,他开口唯一的回应就是墙壁传来的微弱回声。

     那些书他也没有再碰过了。

     他数窗外的叶子,哪怕路上看见一两车从叶间道路行过都能激动半天。

     他开始想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

     贺虎受了自己的牵连,柳爷的路子也算断了,他的所有规划都因为这件事而中断,他是不是应该少些折腾……开始认命? 不就是献出肛门而已,不就是装作另一个人而已,可是他会想,凭什么,为什么? 谁他妈要接受这样的人生啊! 顾远在某个下午等到了霍西川。

     彼时他趴在桌上,撕下了书上的一页纸,折纸来玩,那是他的学生时代十分热衷的事,因为实在无心听课,也只好从有限的资源里获得快乐了。

    书上有些白越的笔迹,他没敢撕,白越的字迹称得上清隽,有种独特的风骨。

    很多人都想不到其实顾远的字还写的不错——那是他中学的时候为泡妞练的——可是他趴在桌上尝试了许久,还是不如白越。

     白越有时候也用铅笔写一些笔记,大约还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估计也没期望过别人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