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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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想吧。
其实我本该懂他的，等到来日山穷水尽，确实不如一早就好生聚散。
可是，当我自己都快要想开了，我家府上墙头又被人翻了。
沈佑压低嗓音：“烦请殿下开个侧门，离马厩最近的那扇，声音轻点儿。
” 不知他怎么来的，没有掌灯，此时才就着我院里的明火点亮灯烛。
沈佑身姿颀长，影子被灯火斜斜铺开，投映在手里牵着的银朱马上。
他脸皮简直和城墙一样厚，就像全然不记得下午发生的事，若无其事向马厩走来：“当初就说要给殿下献匹好马，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最合适，先前不便来往，所以送得迟了。
” 沈佑与我在这里重逢之时，确然随口说过，当时我并未以为是个许诺，他倒是言出必践。
我不说要，也不说不要，淡淡地道了一句：“无功不受禄。
” 然而等到他走近，能够看得分明，饶是我还端着架子，此时也忍不住惊奇道：“这是……胭脂兽？” 马儿通体赤红，无一丝杂色，惟脑门上一绺白毛，与《百骏志》里描述的当真相同。
传闻中的千里良驹。
“没那么夸张，但日行三百足矣。
” 沈佑轻轻拍了拍马背，直率道：“殿下不是想知道臣怎么回来的吗？甩脱北凉追兵，它功不可没。
” 我怔了怔，继而平静地同他说，先前不便来往，现在就不用避人耳目了吗。
“怎么不用，”沈佑眼角微微扬起，“虽然殿下要与臣一刀两断，可是旁人又有谁能信服呢？” “既然圣谕未至，不如先将殿下的婚书取来毁掉。
” 闻言我点头，顺水推舟对他道，好啊多谢你去吧。
沈佑却冲我拱手，道声承蒙相让，既然殿下先提反悔，自然该请殿下出马。
请神容易，送神可难，去皇后娘娘处偷来我的婚书，荒唐不逊于去父皇那里盗走虎符，他方才这是下了个套，故意把我往火架子上赶。
我自知理屈，无言以对，便气鼓鼓盯着他。
沈佑轻轻挑眉，灯火明灼摇曳，似星辰般灿然碎落眼眸。
他嗓音低醇正经，却又带着一丝狡黠的愉悦：“看来很不妙，退不了亲。
只好继续勉强殿下了，与臣同为一丘之貉。
” 我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就这样无声对视许久。
直到在他的眼睛里，我再一次看到了自己，从咬碎牙关直到唇角勾起，自浅而深，连眼梢都抖动着上扬： “沈不辞，谁上谁的贼船还不一定呢。
” “是吗？” 他大笑，恣意开怀： “明日入夜，戌时六刻，臣请殿下共赴明烛司，可好？”
其实我本该懂他的，等到来日山穷水尽，确实不如一早就好生聚散。
可是，当我自己都快要想开了，我家府上墙头又被人翻了。
沈佑压低嗓音：“烦请殿下开个侧门，离马厩最近的那扇，声音轻点儿。
” 不知他怎么来的，没有掌灯，此时才就着我院里的明火点亮灯烛。
沈佑身姿颀长，影子被灯火斜斜铺开，投映在手里牵着的银朱马上。
他脸皮简直和城墙一样厚，就像全然不记得下午发生的事，若无其事向马厩走来：“当初就说要给殿下献匹好马，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最合适，先前不便来往，所以送得迟了。
” 沈佑与我在这里重逢之时，确然随口说过，当时我并未以为是个许诺，他倒是言出必践。
我不说要，也不说不要，淡淡地道了一句：“无功不受禄。
” 然而等到他走近，能够看得分明，饶是我还端着架子，此时也忍不住惊奇道：“这是……胭脂兽？” 马儿通体赤红，无一丝杂色，惟脑门上一绺白毛，与《百骏志》里描述的当真相同。
传闻中的千里良驹。
“没那么夸张，但日行三百足矣。
” 沈佑轻轻拍了拍马背，直率道：“殿下不是想知道臣怎么回来的吗？甩脱北凉追兵，它功不可没。
” 我怔了怔，继而平静地同他说，先前不便来往，现在就不用避人耳目了吗。
“怎么不用，”沈佑眼角微微扬起，“虽然殿下要与臣一刀两断，可是旁人又有谁能信服呢？” “既然圣谕未至，不如先将殿下的婚书取来毁掉。
” 闻言我点头，顺水推舟对他道，好啊多谢你去吧。
沈佑却冲我拱手，道声承蒙相让，既然殿下先提反悔，自然该请殿下出马。
请神容易，送神可难，去皇后娘娘处偷来我的婚书，荒唐不逊于去父皇那里盗走虎符，他方才这是下了个套，故意把我往火架子上赶。
我自知理屈，无言以对，便气鼓鼓盯着他。
沈佑轻轻挑眉，灯火明灼摇曳，似星辰般灿然碎落眼眸。
他嗓音低醇正经，却又带着一丝狡黠的愉悦：“看来很不妙，退不了亲。
只好继续勉强殿下了，与臣同为一丘之貉。
” 我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就这样无声对视许久。
直到在他的眼睛里，我再一次看到了自己，从咬碎牙关直到唇角勾起，自浅而深，连眼梢都抖动着上扬： “沈不辞，谁上谁的贼船还不一定呢。
” “是吗？” 他大笑，恣意开怀： “明日入夜，戌时六刻，臣请殿下共赴明烛司，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