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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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我对这样的夸奖不屑一顾,可能是我始终认为,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种人的原故吧。

     不过关于千杯不醉这件事儿,应该得益于在存酒的地窖生活的那八年的时光。

     我想,我的血脉在日复一日的年岁里,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和了酒气,它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却淡如白水。

     独眼张酒兴正浓,瞟了角落里的婴花一眼,啧啧说道:“这小丫头水灵得能捏出水来,他妈的真是便宜那痨病鬼了!” 一个手下无比羡慕地说:“是呀,可谁叫人家有银子呢!死之前能开个花苞,到了地下也值了!” 我一直在旁听他们说话,问:“什么是开花苞?” 独眼张一手抡了下我的头,笑道:“你小子连这都不懂!” 我看一眼婴花,摇一摇头。

     开才接话的手下就说:“就是那女娃子让人给睡咯!” 若是在半年前,我也许还会再问下去,可在独眼张身边这么儿,在长安城最底层的人群中混迹,我已经对这些隐晦的词儿知谓莫深。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副模糊的画面,里面的人让我恶心。

     我喝了一碗酒,又偷偷地看了婴花一眼。

     她像泥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倦缩在角落,脸深深地埋进圈起的双臂里。

    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听我们说话,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听懂我那些话里的意思。

     她才六岁,正是躺在亲娘怀里撒娇的年华。

     我觉着藏在心里的某个柔软之地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我有些难受。

     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得很晚,又说了许多无谓的话。

     最后,我主动说留下来守夜-其实就是看住拐来的小孩儿,而独眼张他们都去到另一间屋子睡觉。

     你们一定都猜到了,我的确是想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放走婴花。

     可见,我那蹩脚的戏码在老江湖独眼张的独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你们所预见的,我和婴花被独眼张堵在了门口。

     独眼张冷眼看我,说道:“老子待你不薄,你小子竟然敢挡老子财路!”我天真的想编个理由蒙混过去,可独眼张的手下早就直扑了上来,反绞我双手,一拳狠狠打在我胸膛。

     我只觉嗓子一甜,一股血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自以为在三个月里和他们接下的情谊,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是。

     我双手抱头,身体缩成一团,感到人贩子的拳头像石头一样砸在身上。

    我嘴里哀求着,可他们一句也不听,那样的狠,仿佛是要将我打死才甘心。

     这时候,独眼张突然怪叫了一声。

     打我的几个人停了下来,我睁眼一看,婴花不知怎么就跳到独眼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