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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说到底甚至不算真正的租房,那种借住在别人家的心理作用太过强烈,让言惊蛰总有一种不好意思擅动别人东西的感觉。

     段从知道他连门锁密码都没换,有些古怪地扫了他一眼。

     言惊蛰没在意,光顾着激动----虽然让段从去帮自己接小孩,实在是有些无耻,可这会儿他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

     段从先回家开了辆车,再熟门熟路地回到自己的旧房子,一路上无语极了,不懂自己在干什么,连剖析的心情都没有。

     摁密码的“滴滴”声过于连贯,他还没调整好面对小孩儿适当的表情,开门的同时,言树苗就从阳台“噔噔噔”地跑过来,激动地喊:“爸爸!” 这个称呼对于段从来说,这辈子都没打算拥有。

     乍一听实在陌生又别扭,想想这是言惊蛰现在的身份,他眉梢微挑,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言树苗。

     言树苗跑到半截就发现喊错人了,站在家门口的不是爸爸。

     他脚步一顿,刚想害怕,认出段从后,很快就感到了委屈。

    他瘪着嘴一边憋眼泪,一边朝段从走,带着哭腔小声打招呼:“叔叔好。

    我爸爸呢?” 段从不知道是不是他自身的问题,每次见到这个小孩儿,他的心情都不太一样。

     在老家头回见到言树苗,呆头呆脑却懂礼貌的小模样还挺讨喜;知道是言惊蛰的儿子后,尤其在医院那一面,小孩子是可怜的,他看着只觉得烦躁;现在听他喊着“爸爸”跑过来,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总之就是怎么都不想去喜欢。

     他明白小孩子是无辜的,可“言惊蛰的儿子”这个事实对他而言,能够去联想的东西太多,无法不感到讽刺。

     “叔叔,”言树苗见段从不说话,伸手拽拽他的裤子,又问一遍,“我爸爸呢?” 天气热了,言树苗在家只穿着短袖短裤,像他爸爸一样不爱好好穿鞋,左右脚的拖鞋拧拧巴巴地反套在脚上。

     段从扫见他胳膊上还没淡去的大片烫痕,伸手意思性地碰了下言树苗的脸:“在医院,我带你去找他。

    ” 言树苗本来还能憋住哭,一听这句,眼泪珠登时开了闸。

     “爸爸怎么了?他也烫到手了吗?”他自己抬胳膊抹眼泪,小孩子哭起来没重心,本能地朝段从腿上靠。

     段从望着他哭一会儿,在心里叹口气,熟练地从玄关柜子里拿出抽纸,蹲下来给他擦擦脸。

     “没怎么,不小心撞到了腿。

    等会儿你见到他不要哭,开心一点,这样他才能好得快。

    ”他哭得肚子一抽一抽的,段从抬抬嘴角笑了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