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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后,章见声的视力一般,只要保持目不斜视,对旁人的眼光可以权当没看见。

     但上帝关上了一扇门,总要多此一举地为他再留一扇窗。

     自小便对细微的声音多了一分敏感,母亲给他取名“见声”。

     每次一到需要章家全家人齐聚的场合,那些无聊的闲言碎语便成了避无可避,像是夏季灭也灭不掉的蚊虫嗡鸣,冷不丁地就会钻进耳朵。

     “总之是个没良心的。

    ”刚才的议论又再次响起,语调十分生动。

     “董事长当年把他带回来,好吃好喝地养在主家,他呢,成天在夜总会花天酒地,惹了一身的臭名声。

    ” “后来咱董事长卧病,也没见他来瞧过几次,最过分的,昨天灵堂刚布置好,他竟然连来都不来……” 毫无新意。

     听得章见声耳朵快要起茧。

     与前面接踵而来的商界名流们相呼应,后院也不断有新的花篮运抵,挽联上的落款大多是“xx集团xx会长敬赠”,沿着道路两侧一字排开。

     明天一早才是正式的追悼会,今天会提前一天过来进行私人吊唁的,要么是和章明书私交不错、忠心追随的下属,要么是跟集团有过深度合作,存在利益牵扯的商业伙伴。

     来到摆满鲜花的灵堂外,身后帮忙推轮椅的员工便将章见声放到了此处,低低说了声“您请自便”就匆匆离去。

     章见声也没说什么,独自一人继续坐着轮椅缓慢前进。

     大厅里很是空旷,章明书的遗像被被摆在鲜花幕墙的最中央,边缘还缀着黑白色的帷幔。

    灵前焚着香,有专门从寺庙请来的法师正在长明灯前诵经念佛,余音绕梁。

     左右两边黑压压地站着两拨人,不用细看,章见声也能猜到大致身份。

     左边那位连妆也没化、面容憔悴的大概率是章明书的续弦夫人占金晴,由她儿子章棋在旁搀扶,身后还跟着她的兄长占志飞。

     右边站在最前排的,自然是与章棋同父异母的长子章墨。

     早在一年前章明书突然发病,瘫在床上沦为废人之时,章墨就已经按照遗嘱,成为集团的实际掌权者,派头跟实力已然是今非昔比。

     这两拨人各成一派,互相之间水火不容,看似哭得神情枯槁、悲痛异常,实则大概率各怀心思,都在琢磨着该怎么把对方手底下那点权力跟资产收入自己囊中。

     章见声在后瞧着他们演戏,只觉有趣。

     裴煊今天是跟着他家老头过来的。

     他爹裴兆海从年轻时起就是章明书身边最受重用的亲信,一直忙于工作,四十多了才老来得子,有了裴煊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也正因如此,裴老对裴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