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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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年老时,赖雅数次中风,都得爱玲的悉心照料才康复,很难想像这个在上海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女子,是怎样学着慢慢去照顾别人。

    女子亦是会长成女人的,她当自己是他的妻了。

     如果没有爱玲,那个善良热情的老头可能永远无法进入中国人的视野。

    偌大一个美国,整个西方世界里,有如此之多热情的老人,却与遥远的东方无关,与中国无涉。

    他改变了爱玲,影响了中国。

    他却至死也不知。

     红玫瑰与白玫瑰 一日看书,有人将爱玲与胡兰成比做“旧时的才子佳人”。

    乍看,很有些不破不立的味道。

    又说这俩人的种种情爱,大抵不过一个是春心萌动的少女,一个是风流成性的情场荡子。

    相爱,不过是一对自恋的人,“龙华会上巧得见,金风玉露一相逢”的结果。

     看下去,心底终是怏怏不乐。

    觉得这样的评论,比我们这些游走在故纸堆里拨拉垃圾、拾人牙慧的还要无聊。

    不论写爱玲的人有几许,她的事被说烂了几遭,我想爱玲是能原谅我们的。

    她本就不是爱计较的女子。

    我们这些人也可自我原谅,因为从心底或是爱她,或是惜她,或是敬她,或是懂她。

    至少不会为了表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排遣爱玲。

    论人,先必意诚,而后才能两两相望,彼此心照。

     我想,那人也许不知爱玲是多么情意深重的人。

    对胡兰成如是,对赖雅更是如是。

     “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

    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c黄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 她在《红玫瑰和白玫瑰》里如是说。

    后来我却发现,缔造这段名言的主----爱玲亦是这样的姻缘。

    与振保不同,她一生中的两个男人都是她用自己心血浇灌的,俯仰无愧的壮丽。

     清酒一盏,月色昏沉。

    你我素手纤纤,且把那只红玫瑰来赏。

    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