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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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则觉得也许以我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隔岸观花,亦可看做灵魂上的冷静对观,没有爱憎缠夹,世事得以通明。

    比如李碧华论爱玲就有这样难得的意趣。

     就这样决定写了。

    时间虽仓促,但是,我手写我心,也不怕露怯。

     然而,事情却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爱玲,这个旷世才女,人生亦寂寞如同繁花,初时热闹烘烘,终时花落人散两阑珊。

    这样的华丽,这样的悲壮,让我不能逼视。

    写作过程也多次被中断。

     所以,今天呈现给大家的,并非一个严格意义的传记。

    断断续续,零零散散,不过是我阅读张爱玲其人其文的一丝呓语。

    我本想远瞻,却被一种巨大的魔力吸引住,贴得近近的----不仅是迷恋,甚至是爱了。

    爱是一种持久的迷恋。

     由此开始,我便进入了一个人的传奇世界。

     爱玲给自己的小说起名《传奇》,如她所言是个弗洛伊德式的错误。

    在这位心理学宗师看来,世上没有笔误或是偶尔说错一个字的事,都是本来心里就是这样想,无意中透露的。

    所以我想,她心里的自己同样是个传奇。

     她有一个传奇显赫的家世,然而终其一生,爱玲没有过多地言及。

    也许于她,那不过是沁入灵魂里的力量,一种不动声色的奢华。

     她的人比她的小说,更像一个传奇。

    在那样的时代,没有人像爱玲一样敢于大声喊出“出名要趁早啊,来得太晚,快乐也不那么痛快”的口号来。

    然而,在绚烂之后她又能即刻归于平淡,像烟花开过之后留在人心里冰冷的惊艳一样。

     还有她的爱情,如此短促,却又如此热烈,两年时间却需要花一生去忘记。

     她的死亡也是如此诡异。

    她安静地躺在那个狭小的公寓里,无人知晓。

    从韶华极胜到一切尽归尘埃,毫不在意。

    她对自己竟是这样的淡漠。

     她是残忍的。

    如同高高在上的命运之神,主宰着笔下苍生。

    她看着自己小说中的人物在手心翻覆,却能不动声色,置身度外。

     她也是慈悲的。

    她以俯视的姿态端倪世人,却是冷眼热望,幽暗中有几许明亮的颜色。

    那种光明是真的光明。

    与阳光普照下的无知欢愉不同,她对人世间的眷念是透彻真实的。

     在阅读她,写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