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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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她爱,而且还爱得深且隐晦。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她恼他娶了后母,拘禁了她。

    直白一点说,她恼他为了一个她不愿接受的女人而打自己。

     她不能如女子质问情郎一样质问他情感的变迁。

    世俗的桎梏,她爱他只能爱得隐晦难言,只能辛苦地吞咽下苦酒。

    孙用蕃,是她的情敌,她永远也打不败的情敌!除了歇斯底里还能如何呢?这终究是属于一个女子心底事,被轻纱隔着,不撩开,便是记忆中的风景悠远,意境无限。

    揭开了,就有点酸酸涩涩的味道,是没酿好的醋。

     淳子说,爱玲多少是用文字来表示自己心中的委屈,来而对自己的自恋----自己舔自己的伤口。

    她在英文报上用英文写了一篇《这是什么样的家庭》,这是第一次涂抹;然后第二次涂抹,在她的自传体散文《私语》里面;第三次涂抹,在她的小说《半生缘》里面。

    在七十年代写的小说《同学少年都不贱》里,她又一次把自己被父亲关押的这情节涂抹了一次。

     她耿耿于怀。

     于是,只有从现实的婚姻中寻找寄托。

    她一生爱上的,都是比自己年长的男人。

    和胡兰成从认识到结婚是用了八个月,而和赖雅从认识到结婚仅有半年。

    尤其和赖雅,她是爱上一个男人,还是爱上一种情感?爱情,对她来说,是一场光华耀目的自毁。

    内心里,她是安心盛放给他看的。

     女人或多或少地有这样的情结。

    譬如我。

    读《心经》时,听不到翻阅的哗哗纸声,只是心里幽然一动。

     许小寒眷恋着父亲许峰仪,对孩提时代的留恋,对母亲的嫉妒、排斥、冷漠。

    那种情结超越一般女儿对父亲的眷恋。

    变态了,接近一种乱伦的感情。

     “我是一生一世不打算离开你的……”这样的话,如果是两心相悦的两个人,怕是铁石心肠也要感动得落泪吧。

    “有一天我老了,人家都要说:她为什么不结婚?她根本没有过结婚的机会!没有人爱过她!谁都这样想----也许你也会这样想。

    我不能不防到这一天,所以我要你记得这一切。

    ” “所以我要你记得这一切。

    ”许小寒这样说,冷得叫人从骨头fèng里渗出寒意来。

    这岂不是一种硬生生的掠夺和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