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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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糟糕、太丑陋了。

     听见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英国警觉地抬头,视线对着的是葡萄牙和加拿大担忧的神情,他才把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

     加拿大快步跑到英国身旁,一言不发地用手帕为他擦去脸颊上的黏腻血丝。

     葡萄牙也蹲下身来:「英格特拉,你还好吗?你需要些什么药物,吗叮啉?或者莫沙必利?」 「也许我该去找德国先生,他身上似乎总是带着些胃药……」 「去找基尔……不、普鲁士……」英国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他虚弱地回答。

    因为他是药剂师…… 「英格特拉,你到底怎么了?」 葡萄牙伸手扶着英国的肩膀,他的语速缓慢又带着几分疑惑:「普鲁士……已经不在了啊。

    」 英国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起那个骄傲的日耳曼青年总是咧着笑的嘴角,还有豪放的大嗓门。

    那个青年在梦境里对他说:「我是东德人哦。

    」 「没办法,我的手一到冬天就冰冷。

    」 「第一次见面还觉得你浑身带刺,像颗仙人掌似的,现在这样好多了。

    」 那个人……是普鲁士。

    从二十多年前起不再是国家,如今已经不知消失在哪方的普鲁士。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那小镇的药店,而是那堵被砸碎的、曾阻拦无数生命和希望的城墙,位于那条分界线的柏林墙。

    那时候,银发青年和他强壮的弟弟互搂着肩膀,那嘴角的弧度是那样骄傲,人民的呼声包围他们,礼花和彩带散了他们满头满身。

     ——这一点也不好。

     普鲁士,你这个可恶的、狡猾的家伙。

    擅自卸下国家的身份,姿态那样潇洒地离开,简直、简直就像在嘲笑我这样的可怜虫。

     ——而我不能够。

     在失去意识前,英国挣扎着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第二十四章24. 他们悄悄地议论:英国病了。

     六月份的行程密集得出乎英国的意料。

    与欧洲各国的会议、皇室成员的出访、与非洲国家的进出口贸易协定……他不得不带着随身行李箱在白金汉宫住下,方便随时前往唐宁街,并且还要在行程中安排空档复查健康状况。

     和首相的会议结束后,英国的身体重重地陷进休息室的沙发里。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郊区的庄园大屋了,失去照料的小玫瑰园想必又变得更加破败。

     「我们现在的处境艰难,请您忍耐,英国先生。

    」他那一向尽职的秘书马里欧在沙发旁弯下腰,满脸歉意。

     「没事。

    」英国轻咳几声,用力把涌上喉咙的铁锈味咽了回去,「这是我的职责。

    」 七月即将到来,英国的脸色越发惨白。

    因为不可抗的乏力和贫血,他本就单薄的身形走起路时简直像一片摇晃的残叶。

     这比过去的每一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