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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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磊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下熟悉的气息,低声说:“丫头,我想你,特别特别想,开车过来的时候我手一直在发抖,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你没事,我一定要告诉你,这辈子我永远都忘不了你,我根本忘不掉。

    ” 郑曦则停放在梁悦腰上的手臂悄无声息的抽离,一动不动的退后一步,保持离这一对璧人最近的距离,直接面对一个男人对自己妻子倾诉痛彻心肺的想念。

     一句,迟到了五年的想念。

     彼时,想说而未说出口的想念。

    也是被他阻拦住的一句想念。

     身后腰间突然侵入的凉风让梁悦惊觉身后稳固倚靠的失去,心中的慌乱有些莫名,仿佛那年她被扔到经济庭二厅门口,第一次独自面对所有纷乱复杂的状况时的惊恐。

     那种没有退路,无力前行的荆棘困境。

     严律说,既然你觉得你有正义感你就来,别躲在别人在后面逞能。

     严律说,别拿大家都当瞎子,自己做过什么想什么自己知道。

     于是,她就把一无所知的梁悦放在法院门口,于是他就把梁悦推在前尘往事面前。

     抱住她身子的人还在微微颤动,手指也用力的抠在她的后背来确定眼前爱人的真实。

     可她做不到回抱他。

     她清醒的意识到,他已经和自己早已没有丝毫联系,他有大好的前程,而自己也有了人人称羡的丈夫,她没有道理毁掉一切重新开始。

     更何况,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这一刻的清醒比任何时候都重要,也是最残忍。

     一切情绪开始慢慢冷静,连刚刚因为心疼落下的泪水也在面颊一点点风干,从上至下所有快速流淌的血液开始逐渐舒缓平静,于是如梦初醒的她把手背在自己身后,用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掐手背上的肉。

     疼。

    比这还疼的是下面要说的话。

     “您看,我很好,没什么事儿。

    您这么远赶过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曦则正准备接我回家呢,如果不嫌弃,钟先生一同去家里坐坐?”梁悦冷静下来的语调磨得异常尖锐,连温和的客套词句在她的嘴里都变了味道,瞬间划清了内外界限。

     钟磊的眼睛至始至终也没有离开她脸上所有的表情,他曾经得意的说过,“你哪怕说了再小的谎话我都能察觉。

    ”可是这次,他真的无法确定。

    因为他们都变了,连她最爱弯着的双眼在此刻也变得冰冷,决绝。

     过了很久,他才敢问:“梁悦,你这些年想过我吗?” 他和她贴的那样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怦怦跳动,那沉重的响声仿佛锤在她的心头,痛得紧缩在一起,无力控制,连嗓子都绷到最大极限,他的声音多么遥远苍凉阿,也许他真的被她伤到了。

     “那个时候我正新婚,来不及想你。

    ”她终于笑了,笑得那么辛苦,笑得那么逼真,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她表情中一丝一毫的纰漏。

     最完美的回答。

     钟磊的手,一点一点松开了她的肩膀,离去是对隔世的顿悟,突然间的陌生割断了缠绕在身上的全部记忆。

     时间,终改变了他们,也改变了两个人曾经许诺过的一生一世。

     梁悦选择在钟磊的注视下平静的回身,然后对郑曦则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