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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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有我这只猫的存在,大家都叫她净慧师太,她一直以来每天都按时给我留点残羹剩饭,还在墙角的小窝里给我铺上软软的旧衣服,看似无心之举,却让我非常感激。

     一天,我正在墙边与一只飞虫嬉闹,一只威武的大公猫大摇大摆地闯进来,盛气凌人。

    他是那种人见人爱的波斯猫,体格健壮有力,圆脸扁鼻、耳小眼大,一黄一蓝的鸳鸯眼时常会放电,身上的毛是斑纹的,毛色艳丽,光彩华贵,质地如棉,轻滑如丝,举止风度翩翩,天生一副贵族之态。

    他喵呜一声,粗狂豪迈,不知他是否留意到墙边的我,此后他常常会在午夜里顺着寺院外的杨树爬到寺院的围墙上。

    我看着他威风凛凛地走在围墙上的样子,心里好生仰慕。

    跟他的华丽高贵比起来,我这只灰头土脸的哑猫显得格外丑陋,这让我自卑不已。

    他却偶尔走过来用他柔顺的毛蹭我一下,并时常在午夜里给我叼来一些我没吃过的东西,比如鱼头、鱼骨。

     见到这只猫的时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

    可是高兴也罢,难过也罢,我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我的眼神里偶尔会流露出我的情绪,可是终究谁也看不懂我的瞳孔里装的是什么,包括这只大公猫,他看到的我的眼睛与普通的猫没什么两样。

     在我四、五个月那么大的时候,我一天天变得不爱吃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着似的,浑身痒痒,似乎渴望着谁来紧紧地抱着我,又似乎需要得到一种被满足的快感。

    这样的感觉日复一日在折磨着我,让我每时每刻都焦虑不安。

    很多个闷夏的夜晚,我都想扯破嗓子痛快淋漓地嚎叫一番,可是我怎么都叫不出来,于是只好没命地在地上打滚。

     我常常在天黑的时候爬到寺院里那棵老槐树的顶端,看着北京城内车水马龙灯火辉煌,我多想纵身一跃跳出寺院的围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寻找我要的满足。

    可是在我的一只前爪刚刚离开树杈的时候,我又退了回去,我害怕我这一跳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的日子还不到三天我就难以忍受。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那只大公猫叼着一些吃的东西来找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主动地高举尾巴……终于,我身心渴望的快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晚,他用他庞大的身体拥着我在小窝里缠绵悱恻了一夜。

     过了几天,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净慧师太看着我几天前就不再吃东西,于是把我唤了过去,然后把我带到了一家宠物医院,我被打了一针麻醉剂后,医生打开腹腔摘除了我的子宫和卵巢。

    之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感觉到剧烈的疼痛,直到好几天后伤口才没有了痛感。

     我仍然像往常一样跳上跳下,只是心里一直空落落的。

    再见到那只大公猫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安静了下来,他再要和我亲昵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生理需求,更没有了先前期待的那种快感。

    但我还是被动地接受他压在我身上。

    直到我一次次地拒绝他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无辜。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伤害了他?这让我心里感到十分内疚。

    但是他对我仍然很好,仍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