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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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向看的开,生死尚不在他眼中,何况武艺修为。

    那愧疚如陈年旧伤,一日不除便让他一日隐隐作痛,他一怒之下这才起了散功的念头:最开始不过想化去几分功力,不料有情无情之间此消彼长,父子之情每寻回一分,便多懂一分愧疚,便禁不住多散去一分功力──到最後神功散尽,人性初开。

     他看著女子,低笑道:“我虽然当时还不得其解,可记年那次养了半个月的病,也足够我想明白了。

    不过,这些说了你也不懂。

    ” 他想,她不会懂,那孩子也未必会明白,未必会注意深思──为何这个原本连他练功都没耐心看完的男人,会在他一场大病後,变得不顾洞房花烛一刻千金,而跑去和他说笑打骂玩闹?又为何会从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站在少年的面前,叫他唤他疼他爱他?谁会相信,这样的改变会无故无缘? 崔翠儿面上微笑如哭,花千绝不知道的是她的了然。

    她看著男子肩膀上昏睡的花记年,心头冷笑。

    好一段复仇的故事,好一个邪门的武功,世人常说阴差阳错,却定然想不到有这样的阴差阳错:若是花记年不忘情,便可好好享受尽充溺的幸福,只是他们二人,一个好不容易知道情了,一个又将忘了,这你追我逐,好不惬意。

    她想起花心诀,几乎要大笑出声──第二十二章 崔翠儿看著花千绝说:“你以为记年喜欢我吗,所以才想让他忘情对不对?” 花千绝一挑眉,狠声道:“他自然是喜欢你!他说你比旁人重要的多,劝你自荐枕席的那次,我在一旁,可是全都听到了!真真可恨。

    我得让他断了对你的念头,这才风风光光的扶正了你。

    我知道他必定会伤心。

    果不其然,他那天夜里便喝得大醉,连……连自渎的时候都没忘了狠狠的叫我骂我。

    既然他对你思慕至苦,那麽我让他练花心诀,忘了这对你的思慕之苦,让他好受些,难不成这也错了?” 他永远无法忘记三年前,少年那句多少含著怒气的话了:男子那时问他,照顾你的丫鬟呢,怎麽不看著你。

    少年笑说,她嫁给你了。

     他在赌气,他在抱怨,花千绝清楚的听出这句回答中抱怨的语气。

    心中思慕的人与他人成婚,谁都会抱怨赌气的。

    但如果这思慕沈重的让他一声不响的出走,那麽,让他好受些,有什麽不对?在第二次醉酒的夜晚,看到少年自渎时,他曾怒骂少年道:你怎麽这般没出息!到底是我在轻贱你,还是你自己在轻贱自己!这些话後面,其实还少说了一句──只不过一个女子,值得你这般……崔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