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关灯
    早餐时,咖啡蛋糕在嘲笑我的黑眼圈; 午餐时,rǔ猪、熏火腿、熏猪脖子和咸奶酪叽叽喳喳不肯闭嘴,它们像一堆在街角赌博的阿拉伯人,翻着它们的阿拉伯舌头叫嚣,快回去,快回去,不然你的小蜜糖就要被犹太裁fèng抢走; 下午茶,土豆蛋糕配苹果酱终于安静下来,但我开始担忧,小蜜糖,别理会法国男人,他们都是一帮油嘴滑舌的混蛋,只有我,对你忠心不二。

     晚饭后我们在别墅阳台上饮梅子酒,我没醉,却比醉了更加想念你。

     随信附送早春的第一支郁金香,希望你能喜欢。

     四月十三日,即将离开卢森堡的马肯森 素素仔细翻了翻信封,里头只有几片零落的花瓣,是郁金香的残肢。

    她拿起信封,放在鼻尖轻轻地闻。

    她如此认真,仿佛公主对待皇冠、少女对待礼服、骑士养护宝剑,慎重而细致。

    她闻到淡淡的香,来自卢森堡大公公园的湿润土壤,也来自他修长有力的指尖,穿越二百公里,途经卢森堡教堂山、莱斯河流域、卢瓦尔河谷、最终抵达蒙马特高地。

    她能看见他买花时的兴奋,他与卖花姑娘的交谈简短而轻快,他一定是绷着脸,严肃认真地点头,“是的,我要送给远在巴黎的心上人。

    ”接下来他在明亮的窗下写信,笔尖划过信纸,流淌着温柔的呢喃。

    他一定同她一样,默念着,默念着,情不自禁地微笑。

     他将会挑选出最美的一朵,细心剪去多余枝叶,用牛皮纸包裹住,夹在信封里。

    他在能够俯瞰卢森堡城市广场的窗台边想象她拆开信封时的惊喜,没错,一定只是惊喜。

    她会欣喜地笑,然后感动地落泪,她也一样,如同他一般思念着对方。

     素素握着一片干枯的脆弱的花瓣,久久不语。

    她漆黑却明亮的双眸,映着花瓣的零落,写一封不能寄出的回信。

     她的手指回归琴键,弹起曾经温柔而缄默的音符,这些深藏在地窖里的秘密,只有孤独与寂寞能够读懂。

     安东尼说:“亲爱的伊莎贝拉,你变得忧伤,也变得温柔。

    ”他的眼睛里充满忧郁,他在担心她,姑娘们总爱伤春悲秋,但伊莎贝拉不一样,她是他见过的最坚强也最坚定的姑娘,他真不愿意看到她眼睛里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