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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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乐训这粗野的作风,他虽一开始太不习惯,听过数句后,自然也就适应了便当作余人的中伤一般,飘飘不过耳。

     只是到此处,不知为何,他几度犹豫,还是选择开口反驳。

     姿态无比认真:“我知道李姑娘的想法。

    无非是觉得我德不配位……” 而他这一出声,却把李乐训吓了一跳她心中所想,竟叫他猜着了? 他怎么知道,她用茶水点心讥讽他,是要暗指他一个锦衣玉食的草包文人,占了点检太尉之职不说,还妄想拉近与他们金城义军的关系实在做梦! 她还没开口骂呢! 肚里准备好的大段文章,一句也没出口。

     她都打算好了,开头便要说“大家专长不一,太尉于文之一道,是当之无愧的头名,而我们行伍出身,似乎尿不到一壶里去……”云云。

     话粗理直,既不使叔父显得狂悖看他热切的样子,大概是很愿意在南边做官的。

     虽二叔手上握着金城的兵马,不怵南人,她骂他们也无妨。

    但日后共事,总要维护表面的平和,她是二叔的小辈,二叔的南官梦未成,就把替他把同僚都得罪了,成何体统! 又能把这文弱的太尉,吓上他一吓! 毕竟她是乡野粗人,没有教化,不会做什么锦绣文章! 这徐太尉,莫非身怀什么猜心的邪术?李乐训又想。

     呸呸呸,子不语怪力乱神!她都不信读书有用,更别提信这些! 或许是这徐太尉,其实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的斤两? 那还三番屡次地来套近乎?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正疑惑间,只听徐徵又道:“在下以诗文见幸,想必姑娘心中自有定夺。

    今掌殿前司,唯运气耳。

    ” 李乐训心中更生惊奇。

     这人好生奇怪,一副傲骨满身的学究模样,竟不打自招?她还没往谄君媚主的方向想,他便自己承认了?怎么不装作大义凌然地诡辩一番? 见他无时无刻不端着刻板姿态,恨不得把古往今来,所有贤人大儒的棺材都背在身上怎么连儒生最擅长的表面功夫都没学到? 竟比她还不要脸皮? “李姑娘,在下敬佩瀚北军是真,并无别意。

    ”见李乐训不发话,徐徵便补充道。

     李乐训听罢,灵光一现,咂摸出些滋味来这人不该不懂委婉曲折,定然是故意下她面子。

     便认定了徐徵是在戏耍她。

     如此,反倒承认徐徵话术深不可测,晓得自己的不足了。

     她怕他再说出些别的,只留下一句话: “你若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