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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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笑起来:“那本王便抗一回旨。

    ” 十一走到他面前,在竹椅边靠着半跪下来。

    仔细去看,他双眉间拢着的淡淡倦意。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脸。

     只这一次,就这一次后她就离开,离开长安,回到清河崔氏。

     他察觉了,微微抬起眼睛看向她。

    她被吓到,不知道是该收回手,还是坦然去碰碰他的脸。

    短暂的安静后,他轻轻往前凑近了,配合着,碰到她的手。

     她的手指,有些发抖,却还是固执地从他的眉眼,滑到鼻梁。

     每一寸,都很慢地感觉。

     美人骨。

     她想,这骨头究竟有什么特别,可以连王室都忌惮。

    可以让天下人传诵。

     色授魂与。

    说的即是女以色授,男以魂与,如她这般平凡无奇的样貌,又如何担的起“色授”……她静静收回手。

    他却忽然笑了笑,问她:“来长安十年,十一还没见过真正的长安城?”十一颔首,想了想,忍不住遗憾地笑了。

     “我带你去看看。

    ” 她愣了愣,想到母亲的书信,有些犹豫地摇摇头。

    直到他命人取来风帽黑纱,遮住她整张脸,只露出眼睛时,才终于带她走出王府。

    艳阳高照,街道喧闹,他和她共乘一骑,温声告诉她每一处的名字,每一处的不同。

     他长鞭到处,本该是生死搏杀的战场。

     可那日,仅是长安城的亭台楼阁,酒肆街道。

    他没穿王袍,她遮着脸,他不再是她的师父,她也不再是他的徒儿。

    远望去,马上的不过是眉目清澈的女子,还有怀抱着她的风姿卓绝的男人。

     这便是她住了十年的长安城。

     她离开王府那日,也是他再次领兵御敌时。

    征战十年,边关肃清,邻国更是闻风丧胆,这一战不过是四方示警,再无任何丧命危险。

     她如此以为。

     十日后,她抵达清河崔氏的祖宅,受太子奶娘亲自教导,学习大婚礼仪。

    奶娘似乎听闻她的种种不是,严词厉色,处处刁难。

    她不言不语,只记下每一处紧要处,略去言辞讽刺。

     直到边疆告急。

     太子殿下亲自出征,援兵小南辰王,她才觉事有蹊跷。

     小南辰王自十六岁上马出征,从未有败绩,长剑所指,皆是血海滔天,必会大胜回朝。

    一个常年养在宫中的太子,何德何能,敢带兵增援。

     她无处可问,四周只有父兄和皇室的人。

     她记得那十年在王府的岁月,周生辰每每在她睡着时,亲自将她抱回房内,唯恐她受凉生病。

    稍有风寒,就会在他房内喝到紫苏叶所泡的热茶。

    反倒是回了家中,在大雪纷飞日,也要光着脚,踩在冰冷地板上学如何上塌,侍奉君王。

     半月后,母亲来寻,旁观她反复练习落座姿势。

     半晌,母亲终于悄无声息,递上一纸字笺。

     字迹寥寥,仓促而就,却熟悉的让人怔忡: 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