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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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再多,好像都不如他惹眼。

     缆车距离很长,能把整片雨林看够,上来之前,沈延非还真的像寻常游客一样给她买了各种零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喂她,他目光一直没移开,无论她看哪,他都在看她。

     姜时念口中被放进了一枚当地特产的小野果,咬了才知道有核,她把清甜果肉咽了,核还在舌下,准备找纸巾悄悄吐出来。

     还没等动,一只骨相雅致的手就伸了过来,掌心摊开,放她唇边,淡笑说:“吐这儿。

    ” 姜时念愣住,反射性拒绝,甚至觉得亵渎他。

     沈延非眼睛笼着她,动作不变,嗓音低缓,如同诱哄:“快点。

    ” 姜时念手扶着缆车座椅,忍不住按紧,唇间慢慢出现小巧果核,被他指尖轻轻拨动,掉进他掌中。

     随后他俯过来深吻,透明轿厢外雨林蔓延,绿涛滚滚,偶有野兽嘶鸣,很像是那个孤立无援的晚上,但又被这个吻完全的覆盖,只剩不断放大的心跳,在她胸腔里震动轰鸣。

     等再回到镇里的时候,折腾了大半天,夕阳已下。

     每到这个天色,跟沈延非单独回到暂住的小楼,对姜时念都是异样的挑战,她暗自深深吸气,掌心里压出一片圆弧红痕。

     趁着沈延非回身锁门的时候,姜时念绷着嗓音说:“我看浴室里有个浴缸,我想听医生的……泡泡澡,你要是还有工作就先忙吧,不用等我。

    ” 刚搬进来那天她就注意到了,只是这几天都用淋浴,还没试过。

     沈延非似笑非笑“嗯”了声:“所以让我现在去忙,你跳着去泡澡?” 姜时念羞愤到缺氧,她忘了自己脚还行动不便了!在楼下就义正言辞说这话实在太早了点,手杖还把控在沈老板手里,她好歹应该等到浴室门口再开口! 对上她隐约烧起的桃花眼,沈延非脊背松弛,闲散靠在房门上,好整以暇问她:“怎么解决?” 姜时念抿着唇,过几秒后,细密眼睫动了动,朝他伸了一下手,再次突破限额地小声张口:“……抱。

    ” 沈延非瞳色晦沉,看了她片刻,起身过去把她抱起来,全然是帮忙似的,慢声提醒:“刚才没说想字,所以这一次,不算在十次‘想’之内,记得了吗。

    ” 姜时念闭眼,这就是北城塔尖上的大资本家,深谙筹谋算计,丝毫漏洞都不会给她留。

     沈延非把她送进浴室,调好水温开始蓄水,才适时出去,没有更进一步逼她。

     她关上门,转身打开自己带进来的包,往里面翻了翻,找出藏在最底下的一个包装袋。

     今天上午秦栀特意过来神神秘秘偷塞给她的,说是要想制胜沈老板这种咖位的,就得用点辅助利器,不能总那么端庄,她送的这个,绝对能颠覆她风格,帮她事半功倍。

     姜时念没有机会拆,不知道是什么,趁现在小心翼翼打开封口,发现里面只是一团很轻的白纱,最多丝巾的重量,等彻底抖散,才知道是一条吊带连衣短裙。

     姜时念捂了捂额头,暗怨秦栀的不靠谱,转念想到怀疑秦栀每天跟小男友花样百出,她这边合法夫妻,她还在进退挣扎。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频率,咬咬唇,看了眼关好的门,相信沈延非不会突然进来,然后试着把这条短裙穿上,站到镜子前。

     姜时念看了看就别开眼,拨头发挡住耳垂的红,扯过大浴巾先披在身上,想着等泡完以后,再考虑要不要真穿出去的事。

     她看浴缸里水量已经差不多了,就扶着墙过去,正在用脚尖试水温时,她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忽的一闪。

     姜时念愣住,突然转头,喉咙像被一把掐紧。

     一只灰黑色带花纹的蜘蛛,足有掌心大小,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出现,速度惊人地爬到了浴缸的最边缘上,还要逼近。

     姜时念浑身蓦地发冷,伤脚沾着水没有站住,人半跌进浴缸,哗啦水声里,她嗓子变调,本能地喊:“老公!” 她尾音还没落下,关闭的浴室门就被一把推开,沈延非大步进来,一眼看到姜时念苍白的脸色和那个潮热地区民居里容易出现的侵略物。

     他随手扯过一条毛巾丢给姜时念,盖在她眼睛上,阻隔她视线。

     姜时念肩膀紧紧绷着,等毛巾自然滑落,她刚想抓住盖回去,就瞥到蜘蛛已经不在原位,角落里的窗口稍稍打开着又紧闭上,已经被沈延非处理掉了。

     她最怕这种多足又大的物种,还惊魂未定,没能回过神,沈延非回到浴缸边,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离开浴室,回到外面小厅的沙发上,让她慢慢缓神。

     姜时念眼前还是刚才的恐怖一幕,身上直发冷,不自觉环住他,合着眼快速换气,想让这股心慌赶紧过去。

     等她定下心神,重新睁眼,睫毛半开半合间,就感觉到沈延非莫名停住了。

     姜时念恍惚了一秒。

     她现在坐在沈延非膝上,她身上披的那条长浴巾,因为没有完全掉到水里,大半还是干的。

     沈延非在用它帮她擦拭着跌进浴缸以后沾的水,然而不经意露出了里面的短裙。

     接着,她那条颠覆以往的小裙子,就彻彻底底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沈延非略微抬眉,眼睛深处有什么波澜,难以捕捉。

     姜时念想再挡住,或者去遮沈延非的视线,显然都已经徒劳,只能相信是天意如此,她深吸气,存在于心底的某一根皮筋,不断被撕扯拉长,最终断掉。

     她决然迎上他,忍着声音里的忐忑不稳问:“……这样是不是好笑。

    ” 沈延非视线里没有任何戏谑意味,庄重地缓缓看她样子,淡笑着说:“我太太这么漂亮。

    ” 姜时念不需要再多说,意思他已经懂得,之前喊停的终止的,她忍着不说的,都在这一刻。

     沈延非偏偏矜雅有度,极具耐心。

     姜时念迷懵看他,面前的沈延非,正装一丝不苟,依然严整矜重,是波澜不惊的沈家家主。

     他看起来好似分毫都不乱,甚至透出有些威严迫人的掌控欲,袖扣整齐,手表冰凉,婚戒泛着淡淡冷光,而实际上,他的天大反差都不在明处。

     姜时念渐渐恍惚地想起来,那天她意外出事,失足掉进深山里的时候,山谷底有一条原本冻结的河流,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破冰催动,在无人所见处,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悄悄奔流。

     沈延非忽然抬头看她,眼底风雨晦暗,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她彻底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