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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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丝毫柔软温情。

     周启深冷眼对视,比他还硬、还冷。

    说:“他要睡得惯,随他。

    ” 周伯宁不顾埋着针的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儿子头上砸。

     周启深偏头躲开,轻而易举。

     “你,你这个不肖的东西,我是你老子,我瘫了你也得给我端一辈子屎盆子!” 周启深提脚将地上的水桶踹翻,眼里的恶意寒意如开锋的刃,“你自求多福吧。

    ” 撂话,走人。

     病房里周伯宁的骂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周启深沉着一张脸,心情差到极致。

    他在医院待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马上返回了咸阳机场。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周伯宁提拎丢到外头,那也是这样一个夏天,热气炙烤地面,没有一丝风,干晒的太阳像一个火炉。

    周伯宁没给他穿鞋,才修不久的柏油路沥青未干。

    六七岁的周启深还很瘦,光脚烫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沥青撕扯脚底心,被烫出的血泡化脓感染,他烧了半个月,差点以为要死了。

     想起他高三那年,明明可以上清华的成绩,被周伯宁非逼着去部队当兵,十七岁的少年臂膀已逐渐丰盛,敢于反抗。

    但周伯宁第二天就把他的课本和书包烧得一干二净。

     那团火焰烈烈如闪电,劈在他心尖,伤口疼了好多年。

     到北京已是夜幕深垂,从停车场开车上地面,周启深偏头痛发作,难受得厉害。

     他一根一根地抽烟,下了机场高速,白色路虎仍旧飚如飞剑。

     从西长安街往东,经过首都地心,周启深越开越快,在呼家楼地铁站附近,他靠边停车。

    方向盘打得猛,砰的一声蹭上一辆右转车辆。

     他碾熄烟蒂,怒得双手捶了把方向盘,情绪躁得慌。

     撞上的那辆车也有违规,但真要划分责任,周启深免不得干系。

    司机在窗前又敲又比划,凶神恶煞先声夺人。

    周启深置若罔闻,不开窗,不表态,坐在车里又点燃一根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这样的态度,有理也变没理。

     车灯未熄,浮光耀在那些人脸上,尘埃漫布,唾沫四溅。

    他们面容或狰狞,或嘲讽,或愤怒,千姿百态夹揉成一团。

     周启深摁灭半截烟,挂倒挡,导航灯亮,车往后退。

     对方司机以为他要走,于是拦在车前,用手捶敲引擎盖。

     周启深面目沉静,停车,进档。

     有人反应过来,尖叫:“他是要撞你!!” 司机吓得直往后退,周启深眼神空泛犀利,是真起了杀机。

     就在这时,一道白裙身影拨开人群,冲他摆手。

    赵西音急了,方才从呼家楼地铁站出来,路过时也没想看热闹,随便转头望了望,那辆路虎太熟悉。

     周启深猛地一怔,搁在油门上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