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身上的酒味冲得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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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块碎瓷片,抓在手心里,用疼痛来逼自己迅速清醒过来。

     先别急,先问清楚。

     唐慎钰抓住薛绍祖的胳膊,踉跄着站起来,叫李大田给他穿衣裳,他张开双臂,死死地盯住床上哭泣的褚流绪,问:“大田,我之前去厨房给那贱人弄蜂蜜水,从我离开到你们发现我,过了多久?” 李大田和薛绍祖互望一眼:“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 “一炷香?” 唐慎钰心里一咯噔,也挺长了,可是他和褚流绪光吵架就吵了很久,起码有……唐慎钰头就针扎似的疼,应该吵了一盏茶的功夫,所以中毒还剩下一盏茶时间,他真的干了? 他不相信。

     唐慎钰极力回想着,他来是非观后,没喝水、没吃东西,那褚流绪怎么给他下毒的? 唐慎钰身上渐渐恢复了力气,他强撑着走过去,一把掀开褚流绪身上的被子。

     扫了眼,床上凌乱的很,到处都是血迹,那女人双腿内侧更是血糊糊的,他想起方才,他穿衣服的时候,发现他那处也有血,难不成? 唐慎钰更恨了,垂眸间,他发现地上有个倒了的金炉,里头除了香灰,还有数颗没有焚烧的红色香粒。

     薛绍祖忙提醒:“大人,那个香。

    ” “嗯。

    ”唐慎钰大概齐有了点头绪,让薛绍祖把香炉和灰全都包起来。

     “你给我下药了?”唐慎钰冷冷问。

     “嗯。

    ”褚流绪还哭着,哭是因为胳膊疼,她展开右臂,委屈不已:“我的守宫砂没了,被你弄没的。

    ” 唐慎钰杀心渐起,身子凑前:“真是我干的?” 褚流绪点头。

     到底屋子里还有两个男人,她还要脸,从床脚勾起件丝袍,往身上穿。

     “那脏东西哪儿来的?”唐慎钰身上余毒未清,手还在抖:“谁让你做的?” 褚流绪抹去眼泪,忽然笑了。

     唐慎钰脸越发阴沉。

     说实话,他并不怕被算计,这么多年吃的亏还少了?好多次刀子都抵在脖子上了。

     姨丈生前教过,只要事情没走到绝境,他还有掰回来反败为胜的可能。

     他将这句话奉为圣典,这些年就这么硬着头皮走下来了。

     这种事,他不怕,至少从前根本不在意什么上不上床这种事。

     可现在,他有了心爱的女人,有了未婚妻,他怕了,不仅怕,而且非常愤怒。

     “总要有个缘由吧。

    ” 唐慎钰咬牙切齿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试着套话,他不太相信单凭褚流绪能把他给算计了。

    “为什么?仅仅因为恨我?想毁了我的婚姻?名声?前程?” 褚流绪本以为自己现在多少应该掌控点什么了,可唐慎钰的过分冷静,竟让她有点害怕。

     “还是说……”唐慎钰揉着发闷的心口,问:“你仍想嫁给我?” 他决定以退为进,皱起眉:“我已经和公主定亲了,绝对不会和你成亲,更不会纳你做妾,那你做这些要什么,一万两?宅子?你只管提。

    ” 褚流绪双手扽住衣襟:“你放心,我懂事的,不会让你为难。

    ”她想了想,打算先提一个简单些的条件,试一下唐慎钰的诚意:“我的嫁妆被继母吞了,慎钰啊,你能帮我拿回来么?” “是因为这个缘故?” 唐慎钰越发觉得恶心,他一步步地走进绣床,狞笑:“你真觉得用这种法子对付我有用?” 褚流绪身子不自觉往后撤,那男人说话虽冷静,可眼里却透着疯狂的杀意。

     “你想怎样?”褚流绪咽了口唾沫,问。

     “你不清楚么?” 唐慎钰半个身子已经探入绣床,他抬起手,缓缓地掐住褚流绪的脖子:“本官屡屡忍让,你却次次得寸进尺。

    本官被你算计,人证物证俱在,褚流绪,你知道玷污朝廷命官什么罪么?” 褚流绪噗嗤一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故意刺激他:“你想杀了我?没关系,反正我睡过朝廷命官,这辈子值了。

    当然,我也可以守口如瓶,只要你答应我……” 唐慎钰手猛地用力。

     褚流绪没想到他真动了杀心,求生本能让她疯狂地拍打那人的胳膊,可他像是铁了心要她的命,丝毫不放手。

     褚流绪呼吸不上来,胸口如同被压了千万斤的石头般,意识渐渐模糊…… 唐慎钰见状,忽地将这女人甩出去,咚地一声,把这恶毒的东西摔到了梳妆台上。

     那女人似落叶一般,翻滚到地,没了动静。

     唐慎钰疾步奔过去,半跪在地,手探在她鼻下,又摸了她的颈脉,时有时无,这女人的侧脸被碎瓷片划伤,正在流血,纤细的脖子有几道明显的指痕。

     死了么? 唐慎钰冷冷地瞪了眼那女人,起身将物证包起来,嘱咐薛绍祖和李大田:“盯住了,我去趟城里,很快回来处理。

    ” …… 交代完后,唐慎钰便策马离开了。

     夏夜的暖风直往口鼻里灌,他心猛跳,头还是有些昏沉,有好几次差点翻下马背,他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了长乐公主府,在府外徘徊了许久,终究没敢进去。

     唐慎钰调转马头,朝秦王府去了。

     早些年秦王去幽州就藩了,所以王府如今住着世子赵宗瑞一家。

     唐慎钰并未走正门,去的是后门,小时候常来王府玩儿,故而并未受阻拦,直接进入,他始终保持着微笑,遇见王府的孙管家,得知世子正在花厅会客。

     他直奔着花厅去了。

     花厅亮如白昼,离得老远就听见里头言笑晏晏。

     唐慎钰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笑着进了花厅,里头自是华贵无比,案桌上堆了不少锦盒,最上首坐着个穿着华服的胖男人,而在下边则陪侍了司礼监的秉笔夏如利和两位世家公子。

     夏如利正喝着茶,一看见唐慎钰,眼前顿时一亮,用茶碗指向门口那个俊朗英挺的年轻男人,笑道:“你如今正春风得意,竟忘了今儿是老瑞三十八岁的生辰。

    ” 说着,夏如利对瑞世子笑道:“其实甭说他了,大家伙儿都忘了,今晚上太后娘娘猛地记起,这不,娘娘晓得你贪吃,赏了桌好饭食,叫咱家亲自给你带出来,说吧老瑞,打算给咱家赏多少银子?” 赵宗瑞生得胖,一坐下,椅子似乎都要填满了,加上他长得又和善,看起来多少有点脓包,蛮不像王府世子,倒像酒楼柜台后头的胖掌柜,他手隔空戳了下夏如利:“你都搁我家吃了一晚上了,还要什么赏!赏你顿打。

    ” 说着,赵宗瑞望向唐慎钰,敏锐地发现这小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便笑着对陪坐的两位豪贵拱手:“唐大人估摸着带来陛下的口谕,您二位要不……” 那两位豪贵听了,很识趣地起身告辞。

     只消一会子的功夫,花厅的客人、奴仆就撤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赵宗瑞、夏如利和唐慎钰三人。

     瑞世子从桌上拿起包糕点,笑着拆,对唐慎钰道:“我还当你小子忘记我的生辰了呢,过来,还留了几包你最爱吃的栗子酥。

    ” 唐慎钰紧绷的弦瞬间松垮,他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弯腰大口呕吐起来。

     赵宗瑞见状,忙丢下栗子酥,冲过去环抱住唐慎钰,不住地摩挲年轻男人的背,着急地问:“钰儿,你怎么了?” 唐慎钰又流鼻血了,他靠在瑞世子软和的身上,虚弱道:“大哥,我,我摊上点事,现在很不舒服,你帮我了一下。

    ”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1-2417:35:59~2022-11-2521:3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大帅爱搓澡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殇20瓶;天空华炎10瓶;木双易5瓶;fairy2瓶;十三月、闷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