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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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初同性能结婚的时候我们一晚上没睡,我永远都记得那天天没亮,我和她开着车一路从郊外租的房子向市里冲。

    太阳还没出来,我们放着都喜欢的歌,唱得浑身是汗,声音都哑了,特别开心。

     “那时候想的是我们总算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总算能够合法地在一起度过一辈子,谁都没有拆散我们的借口了。

    没想到,第一个十年才过,她就变心了。

    不用别人拆,我们自个儿散了。

    ” 许幼鸢看着江蕴,发现她并没有哭。

     在场的六七个人都发现了。

     “是不是很奇怪,我以为我应该难过。

    ”江蕴道,“我的确挺难过的,可是吴卓昨晚收拾行李要离开的时候,我接了中介的电话。

    中介跟我说现在房子不好卖,控制房价的政策一条接一条,市场都处于观望态度,成jiāo量少得可怜。

    我这房报价再往下降五十万才有竞争力。

    我跟中介说了半天,挂断电话的时候吴卓已经走了。

     “今天过来我不是迟到了一会儿吗?就是跟中介见面了,聊半天。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房子卖出去,怎么把我爸从鬼门关救回来,其他的根本没心思想。

    ”江蕴恍然,“十年感情就这样没了,我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只关心眼前生活里更重要的事……也不是说更重要吧,应该是更实际的事。

    挽回不了的人就不挽回了,只做有用功。

    不知道你们什么感觉,反正现在的我无比现实。

    ”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和幼鸢前段时间的情况很像嘛……” 江蕴和一直没说话的许幼鸢对视一眼,许幼鸢笑道: “没,她没我惨。

    我那是被陨石砸中,天选之人。

    ” 江蕴眼睛本已经有点儿红,被许幼鸢这一句话逗得笑了出来。

     “你看,鸟姐都还坚qiáng地活着,你也没什么好怕。

    ”时冶拿许幼鸢来宽慰江蕴——鸟姐是许幼鸢在朋友圈子里的昵称。

     许幼鸢:“嘿、嘿!怎么就开始幸灾乐祸了?一个个的拿我来安慰,有没有良心?” 本来很低迷的气氛在许幼鸢的几句打趣下轻松了一些。

     人到中年那些传说中的危机已经渐渐探头,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困难和生老病死这些终极恐惧和磨难还在后头。

     有人想要转移话题,说点儿轻松的事,别每次聚会都倒一桌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