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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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随我姓,也姓龚。

    ”龚先生说道。

     阿毛眉毛扭了扭,忍住了没说话。

     陆旋看着龚先生,怕不是信口胡诌的一句? 龚先生正经了神色:“现在那群军爷在何处?” “早走了,赶着去苍俞县呢。

    ”郭老倌摆摆手,“听说是那儿有逃犯的消息,当日吃了酒菜,给马喂饱草料,就离开了驿馆。

    ” 话就是这么一说,郭老倌原本这会儿应该在驿馆里,可他腿疼了几日了,便同他人换了班,回县城里找郎中讨副药吃吃,顺道来看看阿桃母女俩。

     “怕是要下雨了,可这天迟迟不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诶,阿桃,你娘近来可还好?” 阿桃注意力从阿毛的木鸟转到郭老倌身上,嗓音清脆跟小黄鹂似的:“娘这两日能出来院里坐坐了,还让我记得看望姨婆呢。

    ” 郭老倌老伴儿是阿桃她娘的亲姨,也算看着阿桃出生的,疼得跟亲孙女一样。

    见阿桃母女一切都好,寒暄几句,郭老倌起身,说了几声不用送,甩着膀子匆匆走了。

     阿毛把木鸟往阿桃手里一塞:“送你了。

    ” 阿桃惊喜地接在手里,道了声谢,跑进屋里去给娘亲看看新鲜玩意儿,一时间院子里又重新清静下来。

     龚先生进了屋,阿毛巴巴跟上,陆旋留在院子里整理柴堆。

    他没有偷听的癖好,只是耳力的确是好,那些声音自动往耳朵里钻。

     “师兄,我能不能换个名字?”阿毛抱怨道,“龚毛可太难听了。

    ” “那是龚难听,还是毛难听?”龚先生漫不经心地反问。

     “龚不难听,毛也不难听,合在一起就没有这么难听的。

    ”阿毛说。

     “将就着用吧,去别的地方再换。

    ”龚先生说着,卷起一叠纸往外走。

     跨过门槛,龚先生抬眼,正撞上陆旋望来的目光。

     不期的对视令陆旋心跳抢了一拍,有种窃听被人发现的紧张感。

     龚先生不在意地一笑,迈步走入一旁的小屋里。

     直到日渐西垂,龚先生才从那间小屋里出来。

    这院子里另一个陆旋还未见过的人,也露了面。

     孙良玉双颊清瘦,眼窝有些凹陷,身体没什么力气,看向人的眼神也是轻柔的,整个人陷入黄昏般的朦胧里。

    久病的美人,秀眉间都带着印刻入骨的忧愁。

     这一日的晚饭比前两日好上太多,阿桃抱着碗小口小口吃得斯文,孙良玉胃口不佳,捡着素菜吃了几口便放了碗筷。

     阿毛吃起肉来气势如虎,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龚先生从阿毛的筷子底下抢出几块肉来,放进阿桃碗里,接着冲着陆旋招呼:“你快吃,这小子吃起东西来可不讲脸面,再坐那儿发梦可真就没了。

    ” 陆旋不大好意思和一个小孩抢吃的,龚先生怒其不争,上手夹了几块送进陆旋碗里,总算是让他这顿沾了点荤腥。

     孙良玉吃完被阿桃扶进了屋,阿毛撑得走不动,赖在椅子上坚决不动弹,只有陆旋跟在龚先生身后收拾碗筷。

     天色黯淡,厨屋里点起了一盏油灯,屋里的人笼在光里,侧颜线条分明,神色显得淡漠。

    就这么大点地方,陆旋不可避免的注意着那人。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没告诉你吗?”龚先生回头,恍然道,“我是一个木匠。

    ” “看起来不像。

    ”陆旋说道。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补救般添了句:“我是说你,长得好……不像。

    ” 还不如不说! 龚先生面无表情看来,凝视他片刻,噗地笑出来,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的确是生得好,蛾眉深目,眉宇蔚然深秀。

     他面上总是含笑的,方才那一笑并无特殊,却无端令陆旋心悸。

     火光映在那双眼眸里,被垂下的浓密眼睫切碎掩盖熄灭,下一刻又忽闪一下,欢